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眼泪砸在手上,就像硫酸灼烧皮肤。
他从来没有想过,悲伤到来的时候会如此巨大,血淋淋的伤口以粗暴蛮横的方式撕开,露出里面脆弱的芯。
他以为他早已经不再痛了,心上早已经磨出厚厚的茧,可是,没有,还是痛。
他的人生,从遇见江凉那一刻,就感受到了痛苦。
许诺言看着他们,恍惚中,似乎又看见了江凉十五岁那抹瘦弱的□□着的身体,还有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
心脏一缩,他也跟着难过起来,这一刻,他忽然有种预感,宁益的到来,或许并不是曙光。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半个多小时,李诺一直都在重复说着这句话,说得欧阳眼眶都红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不止是朋友,是像哥哥一样的存在,可是现在,他亲手毁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最后许诺言看不下去,把李诺薇从地上拉起来,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你最近哭得太多了,再哭眼睛要坏了。”
李诺薇扶着他的袖口站起来,哽咽着说,“我也不想哭,可是我一想到江凉我就难过,她明明受了那么多的苦。”
欧阳神色微动,眼底有些细碎的忧伤。
许诺言看到,神色一痛,拍了拍李诺薇继续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江凉很快就出来了。”
“真的?”李诺薇止住眼泪,红着眼睛问。
“今天刚把手续办好。”帮她理了理头发,许诺言柔声说,“最多一周江凉就可以出来,你乖乖的等着就好。”
李诺薇眼眶一热,噙着眼泪点点头。
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陷入痛苦中,看不到任何希望,许诺言的话无疑是雾霾中透出的蓝天。
她收起眼泪,看了一眼欧阳,神色复杂的在他身前蹲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欧阳哥哥。”
欧阳眼眶有些红,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太苦涩,带着淡然和无奈。
李诺薇睫毛一颤,鼻头忽然就酸了,这些年,他的孤单和伤痛□□裸地展现在她面前,她知道,他过得很不好,他不回去,不是因为他逃避,而是,不去打扰。
他的一生被禁锢在了轮椅上,而他的心,从伤害江凉那一刻开始,就被上了沉重的枷锁。
一想到这点,李诺薇又狠狠地难过起来,眼眶没几秒就红了,眼泪刚准备掉,被许诺言一声惊雷吓得憋回去。
“你们还有完没完。”许诺言把她拉起来,有些嫌弃的说,“再哭快赶上孟姜女哭长城了。”
李诺薇脸一红,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
见李诺薇眼眶都红了,许诺言心里一阵火大,睨了她一眼,“矫情。”
“你管我。”狠狠瞪了一眼许诺言,李诺薇跑两步坐在了欧阳旁边的沙发上,转头问,“欧阳哥哥,你怎么知道江凉出事了的。”
许诺言把轮椅朝她的方向推了一点,让欧阳正面对着沙发,自己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森玉来k城找我。”固定好轮椅上的刹车,欧阳轻声道。
“他怎么会知道你的事。”
“我们以前就见过,上次在你家楼下,我猜他应该看出来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江凉主动来找我。”
李诺干笑了一下,神色微怔,她也没想到,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她刚提起江凉,森玉脸色就冷下去,她以为他是不想帮忙的,如今听到这个答案,多少有些意外。
许诺言见她这个样子,大概也猜到了森玉去k城的原因是为了李诺薇,在旁边搭腔补了一句,“这次江凉能出来也是他找了他爸,权叔亲自出面事情才顺利解决。”
李诺薇神色微动,发现自己心情并没有因此轻松一点,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在意的其实不是他对江凉的态度,而是那个被撞见的拥抱。
“是吗?”李诺薇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想继续谈森玉的事,李诺薇快速转移了话题,“欧阳哥哥,你当时不是掉进海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k城,是谁救了你。”
“是明叔。”看了一眼门口,欧阳轻声回答。
原来,几年前,明叔的儿子因为赌博差点被人打死,当时被欧阳拦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明叔便投投桃报李,帮着欧阳做事。
出事的时候,明叔的电话刚好打过来,正因为如此,才第一时间救下了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