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早晨,许诺言忽然打电话过来。
李诺薇当时通宵恶补了一直没交的作业,刚敲下电子版的最后一个字,铃声就响了起来。
一个通宵,熬得她眼睛发胀,喉咙发干,接电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嘶哑。
“你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许诺言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没事,熬夜赶作业。”李诺薇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要说什么?”
“看守所给我打电话了,江凉周一出来。”
李诺薇刚准备喝水,听到这句话,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惊喜道:“真的。”
因为喉咙太干,说出的话像锯子锯木头时发出的沉闷,枯槁。
那边许诺言一听这恐怖的惊叫声,立马选择挂电话。
“你赶紧先睡会儿吧!具体的我给你发消息,挂了。”
李诺薇把手机顺势扔到床上,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走到电脑前,看了一眼里面的文档,把作业发到老师的邮箱,然后趴到床上去补眠。
睡之前她还在迷迷糊糊的想,明天要去找老师打请假申请,上完课要进城帮江凉买衣服,应该来得及。
宁家。
长长的餐桌上,宁决宗坐在主位,五十多岁的年龄看上去精神很好,两道剑眉不怒而威,身穿私人定制的衣服,不慢不紧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他的右手边坐着自己的妻子,兰叶。
岁月并没有在保养得当的脸上留下深刻的沟壑,除了眼角的细纹,看不到一道皱褶。因为健身的缘故,身材也保持得非常好,没有丝毫的赘肉。
&nbhanel的短外套,脚上一双gui的羊绒短靴,头发梳成发髻盘在后脑勺,姿态优雅。
这么多年,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用钱消磨时间,保养,健身,喝下午茶,参加聚会。
愣是一点一点把曾经揉在骨子里的懦弱和胆怯剔除,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大气,淡然,优雅。
她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从容地切着餐盘里的食物。
“咳咳咳。”
宁决宗的几声咳嗽引起她的注意,她走过去,附身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转头对着佣人说:“刘妈,倒杯水过来。”
很快佣人倒水过来,她接过,递给宁决宗喝了一口,看着他缓过来,兰叶又柔声问:“好点没有?”
“没事,吃饭吧!”宁决宗朝她摆摆手。
兰叶这才收回手,继续坐下来吃饭,席间异常安静,两人面色如常地吃着饭,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再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我找人把江凉捞出来。”忽然,宁决宗抬眼看了兰叶一眼,“决宗。”兰叶惊喜出声。
“毕竟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兰叶看着他,眼里有些波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感激的对他笑了笑:“谢谢。”
“夫妻之间不言谢。”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宁决宗说,“毕竟阿凉也是我女儿。”
恰在这时,响起了门铃声,刘妈前去开门。
“怎么去那么久?”几分钟都不见刘妈回来,宁决宗疑惑出声。
“我去看看。”兰叶拿餐巾擦了擦嘴巴。
起身刚站起来,就看到刘妈领着两个人穿过大厅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坐着轮椅,被刘妈臃肿的身躯挡住,兰叶没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倒是推着轮椅的人一身正气,神情严肃得仿佛不可侵犯。
直到三人走近,兰叶这才看清楚轮椅上坐着的人的脸,一双丹凤眼在空中同她的视线对上。
一瞬间,兰叶脊背一麻,脚下不稳,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身体撞上背后的高背椅,椅子和光滑地大理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得所有人都看了她一眼。
站稳后,兰叶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体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
宁决宗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颤抖着嘴巴叫了一声:“宁儿。”
明叔推着欧阳走到他们面前,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欧阳先是对着餐桌旁的人低声叫了一句:“爸,我回来了。”
继而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兰叶,看着她微微瞪大的瞳孔,轻笑着说了一句:“兰姨,好久不见了。”
兰叶的脸在接触到欧阳眼里的轻慢笑意后,一瞬间血液逆流而上,脸色却煞白一片,她看着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人,一脸灰败。
那一年,她在宁家站稳脚跟,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