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做的?”不自觉的李诺薇也把声音放低。
“想出去走走,听说云南的天空就很美。”
思考了一会儿,李诺薇承诺她:“那我们就去转转,明天我给我妈打电话。”
半晌江凉都没说话,李诺薇转过头,看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支起身体,李诺薇伸手按了灯的开关,在黑夜里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耳边传来动静,李诺薇幽幽转醒,看到无边的黑夜里一团黑影,李诺薇心里一跳,按开灯,房间亮如白昼。
江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对面那片白色的墙发呆,见她眼神不对,李诺薇凑过去,摸了摸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发现一片冰凉,忍不住问:“怎么了?”
“薇薇。”抬头看了一眼李诺薇,江凉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这两天老是梦见李思橙。”
“梦见她什么了。”见江凉情绪有些不稳,李诺薇轻声问。
“我梦见她穿着那条鹅黄色的裙子,站在台阶上,笑着和我说,江凉,欠你的我已经还了。”说到这里,江凉怔了一瞬,然后放开李诺薇,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是我害了她,都是因为我。”
李诺薇呼吸一窒,她知道这段时间江凉的状态,她经常晃神,脸上几乎没有出现过笑容。她变得忧郁,沉默,眼睛里多了一抹沧桑和寂静。
她和许诺言看在眼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的伤口,都只能等。
等时光一点一点把伤口的碎屑洗磨干净后,你才能说,你走出来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显然,现在才刚刚开始。
这段时间,李诺薇也会生出这样的假设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果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圣诞节,或者韩露早一点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或者她的父母没有从楼顶纵身跃下,是不是就不会酿成这一场悲剧。
只要这其中有一个地方发生了改变,那么结局也会随之改变。
可是这只是李诺薇的假设,是她的幻想,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每个人齿轮都完美地咬合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动,刚好流向这个悲惨的结局。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江凉才睡去,这期间李诺薇一直在安慰她,说了很多话,很多李诺薇都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这句。
“她不会怪你,就像你从不怪她一样,你了解她就应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这句话,江凉清亮的眸子终于闪过一丝波动,她望着李诺薇,朝她轻笑了一下:“太晚了,睡觉吧!”
看着她熟睡后,李诺薇才关了灯,滑进温暖的被窝中。
翌日,是个晴天。
李诺薇从床上悠然转醒,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床,以为江凉已经起来了,并没有太在意,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洗完澡出来,还是听不到客厅有任何动静。
李诺薇叫了几声江凉的名字,发现没有任何回应,眉头一蹙,李诺薇走了出来,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客厅,空无一人。
心里莫名的一慌,李诺薇拿出手机给江凉打了电话,意料中的关机。
刚准备打电话给许诺言,余光一瞥看到茶几上的白色信封。
安然地静置在哪里,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这一幕就像电影里常出现的镜头,忽然间,李诺薇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几个跨步走过去,弯腰拿起桌上的信封,有些急躁的打开,刚读前面一段文字,李诺薇脸色一变,扔下信封就奔了出去。
沿着附近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江凉的踪迹,怔在原地片刻,脑海里忽然闪现这两句对话。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听说云南的天空就很美。
一个激灵,李诺薇又折返回去,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鞋子,拿上包包出了门。
刚下楼就顺利地拦到一辆车,直到司机用方言问她去哪里的时候,李诺薇觉得脑袋还在发蒙,没有任何犹豫,李诺薇说:“师傅,去机场。”
一路上,李诺薇都在给江凉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的女声。
车子在路上疾驰,从三环高速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机场,停在出发层。
李诺薇付了车费后,横冲直撞的跑进了大厅。
不管什么时候,机场都挤满形形色色的人,拖着不同式样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