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扣住她的下巴,正打算喂药,突然感觉手下动了动。
他抬眼。陆无衣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从一无所知,到渐渐感受到有人在给她喂药、擦脸。好几天,她尝试着睁开眼,却感觉眼皮如有千斤重,不管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直到这一次,她感觉那人又要开始给自己喂药了,努力想睁眼……刷的一下,一片白光进入了视野。她眨眨眼,看着床顶,确认自己醒了,又扭头去看四周——视线对上了一个俊秀如玉的男子。“你醒了?!”男子脸上露出一道欣喜的笑容,顿时如春花绽放,烂漫无暇。
陆无衣张嘴,发不出声。“别急,你受了极严重的伤,刚醒嗓子还没开,我给你倒点水。”说着,他把药汤放在一边,快步去倒水。陆无衣的视线跟着他,在他倒水的时候又看了看四周,凭借原主的常识,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客栈的客房。男子端着水过来,小心喂她:“你伤还没好,小可冒犯了。?[(.)]?11?%?%??()?()”
陆无衣垂眼喝水,没有做声。喝了几口水,嗓子舒服了许多,她用尽力气,说了两字:“谢谢。()?()”
男子笑着摇手:“救人性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应该的。()?()”
陆无衣觉得眼睛沉沉,又想要昏睡过去。男子连忙端起药汤:“先别睡,把药喝了。()?()”
陆无衣挣扎着睁开眼,忍着漫长的苦味,一口一口喝下了药汤,刚喝完,就再也熬不住,彻底昏睡。男子拿起床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端着空碗起身离开。自第一次醒来后,陆无衣开始断断续续地清醒,有时候只是一小会儿,有时候能坚持半个甚至一个时辰,若是遇到精神好的时候,还能和男子说上一两句话。男子自称江知白,初入江湖,听说六桥山庄的大名后,特意得头头是道,竟十分懂医术,在她疑惑之中,江知白解释她的伤都是他亲手治疗的。说到这,江知白一脸的不好意思:“事急从权,对姑娘冒犯之处还请海涵。”陆无衣反而一脸平静,毫不在乎:“能得蒙相救已是我的运气,不必在意这些小事。”江知白闻言好奇地抬眼观察她,不知领会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同情,笑着转移了话题。陆无衣身上有四处大伤口,致命伤在胸口,临近心脏。差点死去的主因是失血过多,若没有动弹那一下被江知白发现,她坚持不了一刻钟就会真正成为一具尸体。如此大伤元气,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想要养好身体,需要不少时间。陆无衣不觉得一个陌生人能为自己一直停留在这个客栈,何况他也说过,步入江湖就是为了历练,被她绑在这个地方寸步难离必然违背了初衷。她回顾了所有的亲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哪一个值得信任,只能说以往最亲近的就是嵩山派的外祖和舅舅。她询问江知白可知外面情况。江知白反问:“姑娘想打听哪方面的,我帮你去留意一下。”“我家中……如何了?”江知白对这个很清楚:“我带你回来后,找时间回去了一趟,山庄众人都在那,我便直接点火烧了。”“烧了?”陆无衣惊讶。倒不是惊讶火烧山庄,而是惊讶,看上去挺单纯的人,出手这么利落。江知白:“山庄除了你无一生还,名声又一落千丈,若不这么做,待那些疯魔的江湖人再次上头,难保不会返回来做出更多侮辱之事,如此,还不如一把火烧得干净。”“况且,”他看向陆无衣,“你还活着的事情,暂时不可外泄吧。”陆无衣微弱地点头:“恩公想得周到。”江知白爽朗地笑:“不要叫我恩公了,我肯定比你大,你叫我江大哥便可。”陆无衣从善如流,改了称呼。()?()
“那,你知道我外祖家……怎么样了吗?可有被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