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江知白不甚在意。陆无衣犹豫了一下,问他:“还有人盯着六桥山庄吗?若我回去看一眼,会不会有麻烦?”江知白:“这么一个名望颇盛的山庄一夜没了,那始作俑者者以及参与者事后不心虚?如今江湖人人与六桥山庄切割,你凑上去看一眼,甭管你是谁,都显眼得很。”陆无衣不说话了,好久后才低声解释:“我娘生辰快到了……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侥幸问问……”江知白张张嘴,刻薄话说不出口,问她是哪天。“初八。”陆无衣也没期望江知白初八那天能做什么,他没这个义务。但江知白却总能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初八那天,他准备了一桌可以和年夜饭媲美的饭菜,喊她上桌吃。“你娘生辰嘛,她吃不到了,你就替她吃,你吃得越好越高兴,你娘也越好越高兴。”见过给亡人过冥寿的,见过摆斋饭祭祀的,没见过活人好吃好喝仿佛过寿,替先人吃寿宴的。但江知白的逻辑也无懈可击,斯人已逝,怀念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过得好,替他们所有人好好生活下去。“最近江湖上有发生什么大事吗?”吃着“寿宴”,陆无衣向这位日日出门的包打听问起外头的动向。“江湖正道正在准备武林大会。”江知白说到这个兴致来了,“他们要选出一个武功第一的人做武林盟主,带领整个江湖前去讨伐魔教!”:,,.最近江湖上纷纷扰扰。六桥山庄一战,江湖众人似乎猛然发觉联合全江湖之力是多么大的威力,五岳盟率先提出倡议,希望集结整个江湖,一统力量,厉兵秣马,消灭魔教。即便没参加的门派也听说了六桥山庄的惨败,更何况一统江湖,这听起来多么让人热血沸腾。一时之间,响应者众,所有门派都开始为此忙碌。江知白在客栈前台撒了一包银子,包了天字一号房一整年,那溢价让客栈掌柜的眉开眼笑,直呼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江知白一脸冷漠:“我不在的时候别去打扰我娘子。”“明白明白,贵夫人要煎药直接吩咐我们小二便可。”江知白微一点头,转身上楼。陆无衣捂着胸口扶着桌子在室内小步练习走路。她虽然早就能下地,但是躺太久了,行走并不自如,如今轻易不能出去,躺着又不行,便只能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走路锻炼。江知白开门进来,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鼓掌:“不错啊,再坚持一段时间,可以试着跑一跑了。”陆无衣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马上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走?”“走?去哪?”江知白一脸不解。陆无衣更不解:“你不回家过年吗?”江知白恍然:“不回,我要是回去了,你怎么办?”陆无衣信他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危害,但也不信他有这么体贴好心,这人性格有些矛盾,时而做事周到,时而直接不婉转,人情世故在他身上时灵时不灵,但为了她不回家过年,她绝不信的。这些日子,他经常一跑出去就是一天,一日三餐都是小二送进门,可没如他口中所说这么关怀人。“我如今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过年是全家团聚的日子,还有几日就年三十了,赶紧回去吧。”江知白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回,我爹娘都死了,回去干什么,咱们两个算是天涯沦落人,一起过个年不好吗?”陆无衣惊讶地回头去看他,在他脸上看了一圈,只看到他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父母双亡的悲伤失落:“你……”江知白给她也倒了一杯水:“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早忘记了,你也一样,总会忘记的。”陆无衣扶着桌子在他边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润嗓子:“你这人也怪,一边气我不报仇,一边又安慰我会忘记这一切。”江知白端着水杯闻言抬眉,反诘:“你这人也怪,全家灭门一脸平静,哪怕哭嚎一下我也信你不是没心没肺。”陆无衣饮尽杯中水,挑眉:“我哭嚎了,你会多同情我一分吗?”江知白听了情绪有些怅然,缓缓放下茶杯:“也是。”他颇为意外地看着陆无衣,原以为她是突逢大变一时回不过神来,后来以为她没心没肺或者自私懦弱,这才对全家惨死之事平静得过分,哪怕掉一掉眼泪都少有。如今看来,这人竟是看透了哭诉无用,所以才这么平静?不是软弱,是透彻。江知白突然笑起得也对,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也要好好过年才是!”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戳到了他的神经,他突然对过年这件事变得兴致勃勃,开始事无巨细地询问陆无衣往年在家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