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道:“不错,夫子你和王上见面的时候,本侯恰好在旁聆听,只不过没想到十年过去,夫子居然还记得当年的一介稚童,这倒是让我深感荣幸。”
这并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十年前的李轩只有八岁,尚且还只是一个处在九品搬血境的稚童,只不过因为秦王嬴稷的另眼相看和自身本就无比出众的天赋,便将其长期带在身边培养。
因此荀况来拜访秦王的时候,李轩正好也呆在咸阳宫内,目睹并参与了这位有着百家仙门第一人之称的儒家荀夫子和秦王嬴稷之间有关于王道和霸道的对话。
这两位在各自的领域几乎都攀登到巅峰的人物之间的对话和当日的场景,即便是已有十年过去,李轩也依旧历历在目,很难忘记。
荀况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些许追忆之色,笑着说道:“这又怎么可能忘记呢?那时的止戈侯可是我在秦国境内看到不多的有可能立命的读书种子,如果不是秦王强行阻拦的话,也许老夫现在就要多一位亲传弟子了。”
此话一出,除了一旁的鬼谷子和那个抱剑的黑衣少年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之外,嬴政以及那在旁边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韩非面色都为之一变,尤其是韩非脸上的神色变得相当精彩。
稷下学宫并非只有儒家一脉,几乎大半的百家仙门在此地都留有传承,因此作为学宫大祭酒的荀况也并不是只将儒家人收为弟子,比如说韩非自己其实就是法家一脉。
儒家和法家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韩非当年可是顶着头上偌大的压力,从无数弟子之中杀出,通过了不知道多少次考验才成为荀况弟子的,因此这个弟子身份也成了韩非最为骄傲的身份之一。
可现在自己的老师却说曾经想要收眼前这个一见面就想动手,在自己看来非常粗暴蛮横的兵家武夫为徒,这就让韩非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了。
毕竟这全天下的读书人对于武夫几乎是同一个态度,那就是认为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人粗鄙不堪,当然行军打仗的武人也认为这些读书人们虚伪固执,反正双方谁也看不起谁。
收我为徒?那我估计白起老头就要从院子里走出来,拿秦剑来和你好好讲讲道理了……李轩眉头微微挑了挑,笑着开口说道:“儒家的王道一说的确是鞭辟入里,但相对于眼下这个纷争乱世而言,霸道要更加适合于我秦国的崛起之路,因此我对当年之事并无遗憾,在这里只能说夫子错爱了。”
“那这个孩子呢?”
荀况指了指一旁的嬴政,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而且这份古怪中还带着某种别样的炽热之意。
这老小子莫非看出什么来了?应该是了,毕竟这百家仙门第一人的名号不是假的,望气术这种小手段怎么着都不应该不会……李轩眉头微微皱起,不动声色地将嬴政悄然护在了身后:“荀卿何意?这可是我秦国王孙,是王上他老人家的亲曾孙。”
“这一点老夫自然知晓”
荀况拱手说道:“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涉及到一些隐秘,还希望侯爷能够和老夫一起设些手段,莫被旁边的一些有心之人给听去了”
说完,他还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鬼谷子。
“好”
李轩略微思考后便点了点头,随后便有一股雄浑的气血之力激荡而出,和荀况牵引而来的浩然正气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隐秘结界,将两人所处之地和外界完全隔绝了开来。
“虽然老夫因为当年的长平之战损耗了些元气,但也一样能看出这孩子前途无量”
在确认结界无误之后,荀况神色十分认真地说道:“相信止戈侯也能看得出,此子对于秦国,乃至于整个天下而言都非常重要,所以我希望……”
这一回李轩依旧没有给眼前这位稷下学官的大祭酒留点面子,没等人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道:“荀老夫子,嬴政是我国王上的曾孙,有关他的一切问题我回去之后自会汇报于王上,这一切都将会由王上来定夺。”
“秦王来定夺吗?如果是早些年自然无不可,但如今嘛……”
荀况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有关于秦国的很多事情,侯爷你比老夫清楚,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孩子身上存在着的问题,而且如今的秦王可不是当初了,侯爷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老家伙话里有话,不就是那些事情吗?何必总是拐弯抹角……李轩皱了皱眉,说道:“荀老夫子有话不妨直说,本侯向来不喜欢与人在话语上打机锋。”
“那老夫就直说了,如果言语中有所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