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九曲回廊,尽头是一方块的河水。
西侧游水河畔,正是此地。
“到底在哪?”乔月珩瑜自言自语,四处观望着,这篇方块填满的浅黄色水坑。
这样幽黄的泉水,似乎与哪地府之中的黄泉,有些许相同。
可是,西侧游水河畔的池水,不应该是浅蓝色的天泉水么,为何此刻幽黄不见点蓝......
着实令人费解。
断月凌霄花藏于水面浅层,透过清澈水层,便可看见生长在水中的凌霄花。之所以挂上断月两字,乃是九天之上,日月相叠之时,那月光交错着苍穹照耀水面,受那凌霄花在水层薄面的阻挡,在水中被阻断。
而那凌霄花生的极其薄嫩,又因长在水中,极其水灵通透,隔着花瓣,能够看见凌霄花之下的水层。
所谓断月,也是如此。
双手拂过冰凉水面,触感有些微凉入骨,总感觉与这生长在九重天,百花神殿之中其他温暖的池水有些不太一样。
冰凉的,是连苍穹也蕴热不了的温度。
......
“夜神君又登门拜访我来了,可是我今日不想见客。”
隔着屋门,百花神女坐在掩盖实实的屋子内。屋外烈日苍穹,明亮照射万物,可这掩盖的屋内,只有一束霞光从阁楼的缝隙之中落在阮衾的头发上。
散落的头发,拖沓在地上,有点发尾染上尘埃。
门口站着的人,并没有立刻将门打开。蒲团上坐着的神女,心里虽然知道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门口,此刻要进来找她,心中却没有一丝狂喜,就连眼眸都没有抬起半分。
双目无神,看着地面。
心里知晓,报恶报怨,今日是命里终有的一天。
说已说完,门外之人没有回应。
“夜神君就不想破门而入么?”阮衾蹙眉,一双疲惫的眼,终是不忍心微微抬起,看了看那遮挡住夜神君的门。
伸出微颤的手,蔻丹在指盖之上斑驳,凹凸不平留下许多小洞。
这手还未全然抬起,门便已经被夜神君一角破开,化为木块的门板倒在地上,木门落地扇出风,吹起阮衾的发丝。
一张狰狞的面孔,被渗透屋内的霞光照亮,无神的双目,窘迫落寞的姿态,跪坐在蒲团之上。
“夜神君好生粗暴,竟把人家的门给弄坏了,让我今晚住哪里,住夜神君的乾坤店么。”
阮衾早已缩回手,摆弄自己的发丝,即便瞳珠无神,却还是故作妩媚的看着夜神君。
有些情种种下发芽,却只生根不开花,那紧捉突然的藤曼,在心中是抹不去的。
阮衾就算此刻落魄,就算那些背后的密谋被夜神君还有天界众仙家知晓。但面对夜神君时,她不愿放下自己最后的自尊,就算是衣衫褴褛,她也要穿戴整齐。
“休要放肆。”夜神君居高临下,看着昔日里也算是万人敬仰,人间供奉的百花神女,如今便是自取花败。
“呵呵......”阮衾撇过头,避开那抹光亮。
“呵呵呵......”笑着便停不下来了。
也不知为何,笑着心里便心酸起来。嘴上咧着笑,心里担着的苦,或许有些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或许是命里挑拨。
总之到了今日,她穷途末路,她已经不可能再往前走了。
她不想走,也走不了。
“夜神君是想要现在杀了我么,恐怕不行。”阮衾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夜神君面前。
“夜神君就那么放心那转世人自己去西侧游水河畔,竟一点都不担心么。”
阮衾微微一笑,嘴角勾起那自认为此刻能留在夜神君脑海里最后最优美的一抹笑唇。
即便那屋门此刻空着,屋外的光亮却没有一丝愿意进入这屋内,屋子之中,看得见尘埃璇落的星星点点。
此刻,百花神女正同这陨落的尘埃一般。
“你做了什么?”夜神君厉声问道,手指已经掐住了百花神女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眼前的神女便成为落入地府魂魄的一缕。
“断月凌霄花可是要入水中求取。夜神君,水,可是危险的东西呢。”阮衾将手搭在夜神君的手上,却被夜神君扼住脖颈的手,一掌便将其拍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眼眶里的双眼,此刻天旋地转,恍惚之间,有些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剥离体内。
撑着力气睁开双眼,口中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