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君为愣。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樊烨。
樊烨樊神使一向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对着来人都爱答不理,唯独对着奈何辰玥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自愿卑微的姿态。
如今,竟能折去一身傲骨,向着夜神君哀求,请求他。
“我在这琉璃球之中并不能改变什么,你应该知道,这只是一个梦魇。”
这琉璃球皆是梦魇所造就。
而这两人都已经消散,唯一能够继续做出这番噩梦的,便是他本人了。
没想到他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有神的模样,却是背里做着这样的噩梦,想来这事他藏的极深,想的十分困扰。
“我想、我想救他,就他们、”他哽咽的有些说不清。
从进来便一直哽咽着,像是失了魂魄,再也找不回神志一般。
他拉扯着夜神君的衣角,低着头央求的十分可怜。
夜神君虽有十分的不忍,却实在是无能为力。神力非凡却又不是事事都可为的,像这梦境中的东西,如何能变为现实呢,就算改变了,也不会是真的。
“求求你、我可以、我可以放弃伤害乔月珩瑜,我......”他已经放开牵扯着的衣衫,将头磕到了地上,只求这梦境中的景象能够被改变。
夜神君原不打算做些什么的,此刻却有些心动了。
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愿意帮助的,但觉得现在倒有些愿意了。
“好。”夜神君说道。
樊烨猛的抬起头,一双苍老的眼睛看着夜神君,眼眶中的泪水已经干涸了,残留血红的血丝布满在黑色的瞳孔周边。
哪里还有一副神使的模样。
他面目痛苦,颤抖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如同灵魂被抽打出躯体,剩下一具骨殖,木偶提线的被操控着。
樊辰玥的躯体在樊黎的怀中,干枯的像一页瘪曲的树叶,已经没有清晰的纹路,像一握住就可以捏成碎末的树叶。
“师、兄,师兄我可以救你了,我可以救辰玥了。”他说这话,却只有站在一旁的夜神君能够听见。
这残缺逝去的梦境,唯有时间还在的人能够听见彼此的声息。
无论樊烨此刻说什么,
那些曾经的人都不能够听见了。
樊黎已经将剑收回,窝在手中,那刚刚还指向天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剑。
樊烨看着这血淋淋的剑,心口十分震痛,如一片尖锐细石一颗颗搓入心口,石头小,石头多,心很痛。
可想,这剑待会就要刺痛师兄师姐的心脏,将两人的身躯都穿入剑中,连成一串。
今时今日,他也不曾想到,师兄会做出这番决定,还做的如此抉择。
他原以为师兄是因为借了他做的礼物才让世界喜欢上了他,师姐喜欢的人原应该是他才对的。
却不想他们两人,早就爱的如此深沉,早就不分彼此了。
他从一开始就期盼错了,也等待错了。
即便现在是假的,他也要阻止这一场梦境。
他心中有残缺,补不全,便只能一直拖拽着自己的灵魂走。
那剑的光芒上,映照出干枯躯体和樊黎的脸,他盯着剑看了一会,毫不犹豫的将剑芒指着自己,用尽全力和全部的勇气,朝着自己的心口之处猛的——
刺啦——
是剑与剑相互摩擦的声音,空中溅出巨大的火花,落入那血红色粘稠的液体中,泛起好大一阵波澜。
血液被溅起,落到了夜神君的衣袖上,加重了深蓝色衣袍的颜色,看起来明显又突兀。
明明是一处梦境,却还是用剑抵挡住了那曾几何时的剑。
夜神君口中默念着一串神秘的咒语,那剑上摩擦的火花愈加的绽开。
远处看去,便是看见血泊之上,一朵又一朵灿烂的烟花,银色金光的绽开,而后化为星点,沉入那血色底中。
一切时间突然禁止,连那空中还未消散的烟花碎屑也暂停在了干燥的空气之中。
夜神君缩回自己的圣剑,看着这禁止的两人,那已经看不出是个人的血红身躯,当真是奈何辰玥。
奈何辰玥也算长的十分美艳,非凡?气,精神有力。而眼前的这个人,这具身躯,除了可以从那手上的金色手镯辨认出来是奈何辰玥,其他的一概不得而知。
从那手上的金色手镯辨认出来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