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就笑了道:“如今吕夷简病故,官家重新召恩相回京,可知今番要重用了。听别人说,吕夷简病故之前曾推荐恩相,官复原职是早晚的事。”
夏竦回道:“吕夷简病重之时推荐我,是他自己怕得罪人,指望着将来裁军这件事,好让我办。其实为了国家事上,这么些年来我得罪的多了。我倒是不怕得罪人,怎奈官家那人心软,犯错再大亦不肯杀,只是被贬。过上几年别人一提,重新又就调回去了,如此行事,众人之间为防积怨,互相都不敢得罪得太深。
然而裁军这件事,必须要雷霆手段才办的成。若裁军这件事由我主持,这么大好的机会,朝中对敌如何肯放过?免不了他们出来掣肘,这事还是办不成。长远看时,还是将来你做了宰相,办这件事,然后才成。”
夏竦在朝中这些年,政敌太多。什么事情可以办,什么事情还不多火候,暂不能办。什么可以办得成,什么必然不成功,他自然知道。既然如此,明知道树起个靶子来就有人打,然后必然不成功的,没必要再去浪费人力物力,还是等到合适的机会,交由妥当的人好了。庞籍这人政声不错,敢于诛杀,风评又挑不出他的错来,裁军事上,他是最好不过的人选。至于夏竦自己么,还是做些修桥铺路、治理水患之类的事,就这么度此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