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时,朱大郎便就提醒道:“别高兴得太早。我听说当初建新寨的这件事儿,是柏蒙那厮出的主意。他提这个,是想把郝计的人马调过去,和房通一块看守榷场。就算有好处,那也全是人家的,也没有咱这边什么事儿。”
朱大郎这一盆冷水,立刻把众人的欢喜浇灭,然后心里都沉重起来。魏亮仍旧不信道:“他们赚钱,难道不收到上面去?只要榷场有好处,怎么可能咱沾不到!”
一个便道:“你省的什么。就算榷场得了便宜,第一要分的是柏营使,还有他的心腹房通和郝计。第二要分的还是雷永光和张增裕。咱们伏牛砦这一边,还有陈欧、王米他们,只好排在人家后头,别说好处赶不上头拨,恐怕只能吃剩下的,有没有尚且不好说。”
还有人道:“郝计和房通算什么东西!让他们两个看守榷场,那就是让孙猴子看守蟠桃园,好处都能让他们给吃了,还能有好处留给外人?这件事难!若真的公平,就该把咱们或陈欧调去,哪怕让张增裕过去呢,也比让郝计过去强!这不是故意欺负人么。”
为这事儿上,好几个撺掇朱大郎道:“咱们的营使不中用,根本就不是姓柏的对手。你去跟指挥说一说,咱们几家凑出钱,赶紧去上面跑跑门路。趁着这事儿还没定,兴许咱们还有机会。一旦这事儿公布了,咱们几家倒了霉,以后都够呛翻身了!”
人群里面,不知是哪个出主意道:“咱们的营使不出头,这个事儿,还是得自己想法子。若按我说,不如咱写一封匿名信,往焦军使跟前那么一递,就说驻守新寨的人马,不能全让柏蒙的人过去!”
众人都道:“可以试试,或许这办法还能真能行,总比什么都不干,白白在家里面坐着强!现在不动弹,等到姓郝的过去了,那时候就晚了!”说干就干,魏亮这厮行动快,立刻问楼里面借过来纸笔,已开始着手写信了。
有人凑过去便道:“魏节级,你行么?你才认得了几个字?不如花上几贯钱,雇一个秀才回来写!”魏亮十分自信道:“你还别说,就咱们这个焦军使,识字未必比我多!上一回他来,因为文书上几个字,他不认得,把个刘参军好一顿臭骂,我都亲眼看见了!雇一个秀才,就他们写的那种酸文,上面看不懂不还是白费!”
旁边朱大郎瞅一眼道:“魏二哥,你这个匿名信是什么意思?”本来魏亮正写着呢,因这个话儿,抬头儿问道:“匿名信么,让我代笔也就罢了,又不是告示,难道让老爷还写上去名号?”
朱大郎用指头敲着道:“‘匿名信’呐,你自己看看写成了什么?你这都写成了‘姨名信’了!怎地,你想给焦用他老姨起名?叫‘焦大娘’还是叫‘焦四婶’?能耐了你!”因这句话儿,魏亮口里面嘀咕道:“姓焦那就是姑了!”旁边还有个跟着的道:“魏节级,一共才三四十个字,你这七八个圈圈,念着不顺,那个焦用能看懂了才怪!”
魏亮为了众人的事儿上,白白费了老大的劲,还被众人好一通说,不太乐意,于是干脆把纸笔一摔,直接撂担子不干了。众人又换了好几次人,重新又写了三五遍,众人仍旧不满意。终于有人发话儿到:“咱们写文章不在行,没那个本事,还是等能耐人操心吧!大郎哥你跟指挥熟,明天去了,你再跟上面商议商议。”
因这件事儿,王弼等人也没闲着,也是操了不少的心。只是这些人没写什么匿名信,认为那东西白耽误工夫,根本就没有什么鸟用,另有更好的法子想:众人凑起来三百两银子,找到了焦用的伴当周扬,把钱送给周扬不说,王弼还挑了伏牛砦顶好的行首娘子,陪着周扬玩耍了几日,去与焦用说话这事儿,周扬那头就答应了。
周扬找了个合适的时机,直接去焦用跟前道:“近日考评,王米的人马表现不俗,实在与其他人相差太大。新寨建成,不如把王米调过去,才能放心看守榷场。”
之前的时候,欧军使也曾经提过看守榷场这事儿,他建议说,应该把陈欧的人马调过去。陈欧的人马不顶用,当时焦用没答应。如今周扬又提这事儿,这次他建议调的是王米,焦用遂道:“他守的是块要紧地,怎么可以轻易调动。”
因这个话儿,周扬遂就轻声道:“当初建寨这件事儿,是柏营使的主意,他怎么不荐自己的人马?都知道榷场是一块肥肉,若有两个指挥驻守,全都用了一家儿的人,聂营使那头遭了冷落,怕不满意。”
因这个话儿,焦用遂就答应说,新寨那边,不用郝计过来了,直接让王米的人马过去。王米原先守的地方,重新调陈欧人马过去。榷场那边,两个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