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目露疑惑,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应道:“好。”
随后李温熹又吩咐管家,道:“你俩也回庄子上去吧。”
“那…郡主,咱们的粮食就这么?算了?”
管家显然不能接受庄子上的粮被人抢了郡主还无动于衷,大有一副平白送给他人做嫁衣的爽快劲。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后面的事我自己知晓处理,你们不用操心了,回去吧。”
李温熹只说了这么一句,却带着不容反驳不容置疑的力道,管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低头弓着身子,应道:“是!”
街头的热闹被李温熹甩在身后,她一路上表情都十分平淡,脸上瞧不出丝毫情绪,不管是好或者不好,纯慧郡主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可当她们回到良平县衙,发现正坐在厅中的李昭润与谢祺时,李温熹还是轻轻的笑了一声,一双美目里盛着薄凉的讥讽。
“阿姐。”
李昭润立即起身,迎了上去,谢祺也跟着起身,薄唇动了下,却没有开口唤李温熹。
李温熹眨了眨眼睛,笑道:“信王殿下脚步可快,方才还在街头发粮,这会儿都已经将茶都泡上了。”
美人眼神下移,瞟了一眼精巧的茶壶,与另外一盏还飘着缕缕热气不同,它虽满当,却一点烟也没有。看样子,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凉茶。
李昭润一笑,“阿姐,良平的泉水本就闻名,虽现在不比之前,可想来用以沏茶味道应该不会差,阿姐尝尝?”
说罢,李昭润提起茶壶倒了一杯,九分满度,余一分未满,他以此为敬重。
李温熹也不推却,伸手接过抿了一口,鸦羽般的睫毛将眼中阴翳遮却一般,在李昭润笑眯眯的注视下,她问:“二位抢了我的粮,做成了自己的大好事,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李昭润话没发声,谢祺便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郡主要说法,谢祺给。”
美人眼神一扫,“你?”
她细长的手指捻着茶杯,复又放下,噔的一声——
“我。”谢祺点头,态度坚定不移。
“你拿什么给我说法?”
“回京后,我府上还有许多白面,如数奉还。”谢祺微微低首,打算以物易物。
李温熹嘴角微勾,轻蔑又不屑,“我不缺米,也不缺面。可你们这般做,打了我的脸,折了我的面子,就以为几十袋面粉能补的回来?”
“谢祺。”
她突然加重了语调,质问道:“我看你还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信王殿下愿先斩后奏,开仓放粮,救百姓于水火,这强抢郡主庄子的罪名,我担。”
谢祺言辞并不激烈,甚至嗓音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可李温熹听在耳中却分外刺耳。
这人…当真是魔怔了…
李温熹吸了口气,道:“罢,我要回京了。信王殿下既然给足了你底气去动我的庄子,那希望后面的事情,你们也要稳住才行。”
她话中满含威胁,李昭润却笑着照单全收,甚而躬身行礼道:“恭送阿姐。”
看她背影消失,李昭润眯着眼,背对谢祺问道:“看来阿姐是将咱俩看成一个阵营的人了。”
“难道不是吗?”
谢祺回声道。
这反应让李昭润心内称奇,他回头,冲着谢祺一笑,笑容里满是考究与玩味。谢祺却是面无表情的,眉间蕴着淡薄的考量,还有些微的算计……
于翌日近晌午。
襄亲王府的马车回到了府门前,芸香先跳下马车将李温熹接了下来。
“来,郡主我扶着您!”
李温熹刚刚握紧芸香的手落了地,王府的管家孙伯已出来,兴高采烈道:“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快进来!王爷与世子都回来了!”
“父王与阿孝回来了?!”
李温熹目露惊喜,笑容也生动真实了不少,她撇开芸香的手,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
正厅里,李侃一身戎装未退,脸色凝重,“若你皇伯父答应了西戎,皇室中哪里还有适婚的公主?万一指着郡主们挑,你阿姐怎么办?”
这话刚好被进门的李温熹听到,她眉一抬。什么意思?什么叫指着郡主挑?适婚?
莫非西戎要求亲?
压着心中的疑问,她行了个礼。“父王。”
“咚”的一声!
左侧客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