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回灯罩上,成了昏昏的雪。
‘我寄心思与白雪,君不见皓月照红梅。’
李温熹的视线从话本子翻页时错了一瞬,便瞧清了灯罩上的内容。
这小字是她母亲写的。她很小时候,母亲便病逝了,那时她太小,弄不懂母亲去时那种又恨又恋又不舍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母亲抓着她的袖子,泪流满面,哭诉道:“朱雀,好恨啊,阿娘好恨啊!”
她那时不知道母亲在恨什么,后来大一些了才懂,母亲是在恨父亲。
襄亲王妃短短人生三十载,嫁了襄亲王十二年,二人见面恩爱的时间却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李温熹眼神一黯,伸手将那灯座转了一圈,以空白面对着自己。
她又重新将视线放到了话本子上,可突然,轻风一针,灯罩内的烛火晃了一晃。
李温熹抬眸,眼神一冷,将手头物什一扔,按着手桌翻身一侧,躲过了从后而来的一剑!
她长发扬起,回手到自己眼下,伸出两指将刺过来的剑尖一拧,轻轻一弹,呲的一声响!
剑刃发出一声嘤咛,堪堪偏了力道。
只余一道寒光闪过李温熹眼前。
李温熹璇而转身,她赤脚站定后,缓缓抬眼,看向不速之客。
她嘲讽道:“谢祺,你除了会半夜闯我房里来还会做什么?”
谢祺不语,却将剑收了回去。
李温熹将他上下打量一阵,他应当也是梳洗过焕然一新了,尽管精气神还没有那么好,可总也没有今日在谢府那般狼狈了。
“呵。”李温熹大概是想到了他的惨样,不由笑出了声。“你这回带了剑,是打算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