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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一口胭脂,盈盈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盛装红衣,今日她是整个北宁最美的女子。
“郡主。”芸香哽咽着,又要掉眼泪。
“您真美。”
她仔细的牵了下嫁衣的后摆,上头绣着百子百福图案,每针都是金线所制,极近奢靡。
李温熹伸手,在芸香脸上轻拭,笑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仔细我罚你。”
“恩!”芸香抬袖飞快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奴婢不哭,奴婢是高兴呢!郡主就要出嫁了!”
“你放心,芸香,我一定一定,会将你与阿顺接回来的。”
她借着芸香的手,起了身,此时天地照亮,今日的太阳逐渐扶上,将整个襄亲王府都纳入了金辉的怀抱。
李温孝今日穿了一身世子的吉服,凶猛的麒麟相威武异常,就连头发都束的规矩,连发梢间的小辨都裹了精巧的银线。
他也心有感触,眼红红的在门口喊道:“阿姐,吉时到了,你该到前厅去了,宫里的人马上就到了。”
“好。”
李温熹缓步出行,踏出门槛,李温孝便伸出手来,李温熹将自己的手放进弟弟手中,由他牵着往王府正厅去。
原本拂花院到正厅距离不远,可姐弟二人却走的极慢,李温孝吸了口气,低声道:“阿姐,若那谢祺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揍他!”
“好。”
李温熹能感受到李温孝的手非常用力,甚至有些发抖。
正厅里,李侃的表情也比往日柔和了不少,颇有些慈父的情态,见李温熹进来了,他让出了主位,让女儿落座。
“今日你出阁,父王本该说些什么的。”
他顿了顿,又调整了一下语速,以免让人看出他的难过来。
“可你自小便有主意,我也便没什么好放心不下的。只愿你婚后,与夫婿二人能做到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恩爱白首。为父便是死了,也能瞑目。”
李温熹抬眼,有些埋怨的撒着娇:“好日子里,父王说这些做什么。”
“是,我说错话了。”
李侃埋首,飞快的眼角擦拭了一下,才笑道:“父王老了,做不成你的靠山了,以后的日子还得要你自己过,过成什么样那都是自己选的,没有退路。所行每步都一定想好,往后你就是别人的妻子,也会成为别人的母亲,三思而后行,行之而不悔,懂了吗?”
闻言,李温熹心中思绪翻然,她总觉得这是父亲在暗示自己什么。
她点头,坚定道:“是,女儿知道。”
过了半刻钟,宫中便来人了。
皇帝的赏赐装了三辆马车,以金银玉器为多数,都是些寻常不得见的宝物,顺行的人是沈公公,他见礼后,恭敬道:“贺郡主大喜,皇上说了,他会亲临谢府,喝郡主与小谢大人的喜酒,沾沾二位的喜气。”
天子驾临是大事,一干人等又谢了圣恩,给了喜钱。
李温熹打开近前的一个箱子,里头满当当的金银珠宝,她选了座金雕的寿公相,递给了沈公公。
沈公公一愣,便听李温熹说道:“今日我成婚,公公代表宫中给我送来贺礼,是民间说的送福人,我该回礼。按理该为公公送些多子多福的玩意儿添个喜头,可公公是世外人,我若送那些东西,难免讨嫌,便送寿与公公,公公定会长命百岁的。”
金灿灿的金像在眼前,沈公公却呆住了。
还是李侃开口,才唤回了他的思绪。
“郡主一片好意,沈公公快些收了吧。”
沈公公回过神来,微抖着手接过了那寿公相,有些哽咽道:“奴才感念郡主大恩大德!”
说罢,他跪地行了个大礼,眼眶热的厉害。
他自小为奴,虽是皇帝的近身人,旁人对他客气,可又有谁对他说过长命百岁这种话呢?
“沈公公快请起。”李温熹抬抬手,又命人将皇帝的赏赐全数合计在嫁妆里去了。
快近正午了,王府大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鞭炮。
这是来接亲的队伍响起的,王府守卫森严,今日更是尤其。
李温孝交了公文,调了军营里的士兵来守门。
领头那个,便是代玉。
谢祺翻身下马,笑着拱手道:“有劳诸位,还请容行。”
这是习俗,守门的人要问新郎容行做甚。新郎的回答若是令守门人不满意,便要打发红包,来换得通行。
代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