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公公手心里,他起身,佝偻着身子,恭敬道:“皇上赏了上好的端砚给郡主。”
李温熹眉眼舒展,笑的如花绽放。她喝了两口汤后,又来接着这盒子,将其举起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笑道:“皇上的东西果真是最好的!”
李昭承手背在伸手,不自觉的攥成拳,他亲耳听到自己声音有些发抖,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阿姐既然喜欢,恰好又在练字,快试试?也让本宫开开眼界。”
“哦?”李温熹端着那方小巧的砚,扫了李昭承与沈公公一眼,二人表情不同,估计心思也不同。
她爽快应下了李昭承的要求,“好,咱们就试试!”
清水化开,墨汁浓稠,甚至还有淡淡的香味,有些像花香,李温熹细细一嗅,叹道:“这是什么味儿,很香啊。”
“大概是制砚时,工人独具匠心吧。”
李昭承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却在细细观察着李温熹的神色表情。
李温熹随意写了几个字,突然捂住胸口,呢喃道:“莫不是方才喝汤喝多了,怎么有些闷着了?”
“阿姐你怎么了?”李昭承连忙询问,眼里的光彩掩却不住。
沈公公张了张口,似乎有些为难,小声劝道:“若是郡主不舒服,便歇息吧,奴才也回宫复命了。”
“不急。”李温熹微微一笑,手上提着绢子在胸口上轻轻拍了拍,对李昭承说道:“我这字写了一半,不结尾总觉得遗憾,不如请太子为我收尾吧。”
“好。”
李昭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他走过去,从李温熹手里接过玉杆狼毫,看着纸上的字。
“不塞不流,不止不行。”李昭承念着李温熹写在纸上的字,道:“下一句是…”
他思考了一会儿,才想出了答案。
提笔写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李昭承的字写的很漂亮,手法浑厚,笔锋有道,他摩挲着那杆毛笔,笑着对李温熹说道:“阿姐你看,可还满意?”
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李温熹看清这完整的字后,又对李昭承一行礼,恭敬道:“多谢太子赐墨宝,礼我收了,汤也喝了,便不耽误太子回宫了。”
李昭承看了一眼那空碗,方才还有些难过复杂的心情一瞬间便雨过天晴了,他松了一大口气,点头应道:“好,本宫便先回了。”
他走在前头,沈公公走的慢,三步一回头的有些不忍的看着李温熹。
“郡主…”
李温熹抬手摸了摸发鬓,漫不经心的模样莫名让人胆寒。
“沈公公慢走。”
老太监终于没忍住,飞快回身,压低了声音对李温熹说道:“郡主快些找找那毒医叶青,也许还能有救!”
然后又迅速的走了。
等确定他们离开谢府了,李温熹才唤来了阿水。
“将屋子收拾一下,砚台放好,还有香炉一定倒干净了。”
“是。”阿水躬着身子就去忙活了。
又有人探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的喊道:“姑姑,他们走了吗?”
“恩。”李温熹朝他招手,笑的温和,“你把你那金丹妙药给我了,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李瑛摸着脑袋,笑的憨厚,“姑姑对我好,我也愿意对姑姑好,说什么谢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药只能解毒却不能救命,不然都给父王吃了,早就留不到给姑姑你了。”
孩子说的是实话,李温熹自然不会生气,反而越发觉得李瑛知恩图报的心难能可贵。
她拉住李瑛的手,道:“总之要多谢你,往后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
“恩!”李瑛重重点头。
却说李昭承与沈公公坐了同一辆马车回宫了,若是别的太监,哪里有这个资格?可沈公公不同,毕竟是皇帝的心腹,所有人都要敬他三分。
李昭承嘲讽道:“沈公公是受过李温熹的好处吧?怎就舍不得了?你在父皇身边这么年,难道还学会心善了?”
沈公公看他一眼,知道是在嘲弄自己,他也无话可说。
那汤与砚台,单独喝,单独用都没事。
可若是二者凑到了一起,便形成了毒气。李昭承没喝汤,自然就闻不到那砚的味道。
沈公公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