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周身仿佛浸在了热水中,仿佛又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离出单独的小世界。
他能感受、感知到的,只有她。
荣王伸出手,略犹豫了一下,揽住了她的腰,随后力道越来越大,将她牢牢钳制在自己怀里,还是苏茶轻斥了一句,“小心伤口!”才恍然回神,放松了力道。
他心满意足地笑开来,仗着她看不见,笑得尤其放肆,眉眼舒展,显出纯粹干净的少年疏朗。
浑然把他说的“爱”,而她回的是“喜欢”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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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确认皇上不能再站起来之后,朝堂之上,请求荣王继位的呼声越来越高。
而荣王闭门养病,谁不见,倒是让一众忠于端和帝的老臣赞叹不已。
他唯一引人指摘的地方,大约就是把救他的那位苏姓女子接入王府养病,并放言,等着姑娘伤势好转,便娶她为王妃。
身世不明的女子,怎么能嫁入皇家呢?
康亲王为此还走了一趟。
等出来后,众人便知道了,这位苏姑娘出身于苏家旁系,虽然是嫡出,但其父不过是翰林院的一名官员,在京城中属实排不上名号,如何能担当荣王妃?
要知道,荣王妃,以后可是极有可能成为皇后的。
不知多少世家贵女盼望着这个位置呢,哪里甘心让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子夺去。
与之相反的,便是自觉柳暗花明的苏家了。
虽然说嫡系送宫的姑娘毫无用处,但没成想旁系居然还能出这样的人才。
没过几天,苏茶就听说苏家的人找到荣王府来了。
“你要见他们么?”
荣王不免犹豫。
他知道苏茶的生母早逝,从小跟苏父没见过几面,跟嫡母倒是有情谊。
当初为她找新身份,本想联系苏家人,可苏茶不许,才转而找了一家人口简单的旁系。
苏茶摇了摇头,“不见了。”
她还记着,在剧情中中,原主被端和帝关在延禧宫,她在经历漫长的绝望死掉之前,曾给苏家送去无数封信,却从未有过回音。
渐渐的,她也知道,苏家是放弃她了。
无论原主对皇帝和季棠音有多少怨气不忿,可到底,逼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来自亲人的放弃。
苏茶也懒得去管那时候苏家多少人决定放弃原主,总之,轮到她,便也放弃他们一回好了。
她垂下眼帘,“当初他们送我入宫,对我寄予厚望,可我无用,长久不得宠,一年两年,就无人再来管我了。”
苏茶笑道,“你知道?原本,上一届选秀,他们要将我小妹也送宫来,她生的跟元孝皇后相似,或许比我有用些。”
“但是,皇上已经有了宸贵妃,哪里还要别人。”
光着是寥寥几句话,就已经让荣王对苏家的印象直线下降。
哪怕他心知,如果苏茶不宫,他们或许一辈子都遇不上。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为苏茶成了父皇嫔妃而生气不满。
这股气不能冲着端和帝去,更不舍得怪苏茶,便让苏家都担着了。
“你只是要姓苏,可天下不止这一门苏家。”荣王淡淡道,“你不想见,那便不见。”
在皇宫,他无法让她随性而为,但在荣王府,谁不能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苏家上门拜见荣王,还没进门,就被荣王府的人冷冰冰着赶出来了。
一时间,京城中看他们好戏的人不少,是先皇后的母家又如何?等新皇登基,谁还知道苏家是谁?端看新皇的意思罢了。
苏家倒是想像以往那样进宫找端和帝做主,可自从太医确诊他再站不起来,端和帝困在勤政殿,成天大发脾气,连季棠音到他跟前,换不来好脸。
可不是,原本权掌天下的帝王,一朝沦落成了半身瘫痪的病人,端和帝不疯,已经是心理素质强大的了。
在群臣百官声势浩荡要求彻查宸贵妃后,端和帝熬了半月,终于肯退让一步,说是家事,所以委托了康亲王去查,但另一方面,又下旨,册封荣王为太子,祭太庙,告天下。
旁人如何看不出来,这是他在护着宸贵妃。
太子之母,便不能当寻常嫔妃看待。
太子本人心知肚明,不过好处到手,他不在乎。
苏茶略带遗憾地在漪玉阁中四处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