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但到底,不想把自己丑恶的一面,显露在他面前,
“无论是不是婉贵嫔,活着也就罢了,”她强自镇定下来,“后宫的嫔妃们下月都要搬到西宫去,再给婉贵嫔选处宫殿,让她也搬过去吧。”
“太后许是误会了。”周玄晋缓声道,“婉贵嫔已死,这是朕的皇后,她自然该住在坤宁宫,不用另选了。”
“什么?”
季棠音僵立在原地,脑海中嗡地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你说什么?”
即使是端和帝也没好到哪里去,厉目怒喝:“你荒唐!”
“她是你的庶母!”
周玄晋不悦地说,“父皇,婉贵嫔已死,棺木下葬于妃陵,还请您不要妄言。”
“胡说!”季棠音语气尖锐,“她死没死,还有人比你更清楚不成?”
“怪不得我说无缘无故,婉贵嫔因何对你照顾有加,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你、你们!”她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周玄晋,你是皇子,她是嫔妃,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伦理、什么是礼数?!”
“太后这话说的,让妾身好惶恐。”苏茶垂下眼帘,黛眉蹙起,明眸中盈盈泛着泪光,“妾身与皇上相识于宫,起初不知他的身份便已经倾心相许,与伦理规矩何干?”
她扬起素白柔弱的小脸,季棠音恍然想起她刚入宫的时候,娇小稚嫩、年幼青涩,但今,她已经长成了春日枝头上夭夭灼灼的花蕊,明媚灿烂,娇嫩欲滴,顾盼流转间,尽是春华潋滟的风情。
苏茶浑然不惧上座二人的威势,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妾身虽然出身低微,但也听闻过上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的故事,两情相知相许,本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今您二位终成眷属,作为过来人,为何要阻止我和皇上呢?”
周玄晋定定地看着她,眸光似明似暗,从中显出星星点点的亮光,温暖和煦,既明亮,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便延伸出无限柔来。
季棠音差点没气厥过去,“你!”
端和帝倒是能稳得住,目沉似深潭,刺在苏茶身上,换个心气弱的,估计已经吓得跪下了,“你来,自己说,你是不是婉贵嫔。”
苏茶抬眸直直看向他,神坦然,目光清明,“我是苏茶,从来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端和帝蓦地怔住。
说她跟婉贵嫔长得像,但实际上,端和帝记忆中对婉贵嫔的印象也不深,只是隐约记得,她性格温良和善,低调内向,便是受了冷落,也不像寻常嫔妃千方百计要争宠。
是个善于忍耐的性子。
可眼前的女子……
他深眸微眯,周玄晋年少多看不清,他却看得分明,这个苏茶就是故意的。
故意借周玄晋来刺激季棠音。
若她是婉贵嫔,那么只能说,她心计叵测,藏得够深。
“既然你不是婉贵嫔,那么人也见了,你就回去吧。”他淡淡出声,“皇帝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苏茶唇角微扬,听话地低头告退,“是。”
她向周玄晋递了个眼神,便想着退下。
季棠音忽然出声,“站住!”
她冷冷地盯着苏茶,从眼底生出刺骨的寒芒来,“你跟我走。”
周玄晋皱眉,刚要开口,却被苏茶隐晦着拉了拉袖子,她依旧乖巧温柔:“是,妾身日后便是太后的儿媳,自然要尽孝道,您说什么,妾身都应下便是。”
季棠音从心头冒出一股恶心感来,眼前是她曾经视为大敌的女人,本以为她已经赢了,却不想苏茶居然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更膈应的是,这个机会还是她亲儿子给的。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当年索性把这孩子闷死在襁褓里算了。
她能感觉到周玄晋望过来,警惕戒备的目光,心头怒火高涨,胸口憋闷得厉害,端和帝能看出来的东西,她同为女人,只能看得更明白,苏茶不光是故意膈应他们二人,她还在挑拨离间,逼周玄晋与她母子失和。
这会儿季棠音已经忘了她刚还想着杀死周玄晋,把所有的怨气都冲着苏茶去了,她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都是她的算计。
这个贱人!
她将苏茶带到旁边的暖阁中,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
“你要对付我,何必搭上皇帝?”她嗤笑一声,眉眼处尽是嘲讽,“当年他才多大,你竟也能下狠心去勾搭他?”
“苏茶,果然是苏家女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