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不单知道黎梓熙私自从净禅寺中逃跑,还知道她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要前往南疆,寻找远征的父亲和苍恒。
他当时便惊怒交加,万万想不到黎梓熙居然这样大胆!
不说她大老远跑去南疆有多危险,就是任性妄为地私闯军营,扰乱正常行军计划,若是导致了什么严重后果,怕是黎梓熙十个脑袋都抵消不了这份罪过。
李章怒气冲冲,立马去找长公主兴师问罪,她就是要宠爱女儿,也不该这样纵容她,万一黎梓熙半道儿被宋国的细作发现了,暗中绑了去,再以此为筹码,要求晋国退兵,到时候,他们退还是不退?
长公主自然也觉得后怕,可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她后怕之余,更多的是埋怨。
当初要不是太子不依不饶,黎梓熙又怎么会在净禅寺受苦,然后偷跑去南疆?
她一个姑娘家,不知克服了多少艰难才能安然无恙地见到她父亲。
长公主再多的气,看到女儿平安无事地回来,也被磨得只剩下庆幸了。
“宝儿也已经吃到苦楚了,她一行风餐露宿,不知多少艰辛,如今眼看着已经懂事,也向我诚恳认错了,太子便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别再责怪她了。”
李章从他姑母的眼神都语气中,听出了责怪和哀怨,他心一下子冷了下去。
黎梓熙的行为,一是耽误军机,二是欺君罔上,在长公主口中,却是一句轻飘飘的“她已经知道错了”?
李章一个不忿,就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如此,他和长公主一家彻底情份两断。
连黎梓熙名头上“荣安郡主”的名号都被夺了,皇帝龙颜大怒,将她关在丞相府闭门自省,长公主进宫求情,却连皇帝的面都未见到。
如今,皇帝患病,由太子监国,声势正盛,长公主便越发沉寂下来,更别说黎梓熙。
既然不是苏茶的仇人,那便是与苍恒有关了?
可这群黑衣人私闯进她的宅院,却没有伤她们几人性命的意思。
突然,苏茶心头冒出一个念头:莫不是,苍恒的本家来找他了?
她一路默不作声,任由别人在她眼前蒙上一块黑布,然后马车七拐八弯,将她带进了一处小巷子,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车帘被人掀开,自有人带着苏茶缓缓向前走,偶尔碰到门槛时,会有人在她耳侧悄声提醒,“抬脚。”
……发音似乎有些奇怪?
等苏茶重见光明,她眯了眯眼,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看清她现在身处的地方。
不大的房子,四四正正,装潢摆置与普通客栈酒楼相差不大,空旷简约,细节出却又透着精致。
屋子里一共就三人,其中两人就是将她带过来的,剩余的那个人,是位老者,面容沧桑,鬓发霜白,笑容慈祥,眼神矍铄,
跟他比起来,另外两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瞧着不像是晋国人。
“苏姑娘。”他用含着笑意的语气说,“对不起了,把你用这样的方法请过来。”
苏茶轻笑道,“先生怎么称呼?”
老者微笑着说,“我姓北宫。”
“北宫?”苏茶迟疑了一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您不是晋国人吧?”
这个时空,苏茶只在晋国待过,倒是不知道其他几国的语言。
只能说,无论是刚刚挟持她的人,还是面前白发白须的老人,说话时,口音都有些生硬。
老者正要开口回答,倏然,窗外传来一声尖锐刺耳、仿佛是用叶子吹出来的响声,他面容上显出一丝无奈,“啧,这么快。”
他起身,手边握着一根拐杖,但他丝毫没有显露出佝偻之态,整个人精神极了,好似那根拐杖就纯粹是个装饰物。
“苏姑娘,抱歉,我得暂且失陪,去迎接贵客了。”
他走到禁闭的门前,刚要打开,苏茶却突然出声,
“等等!”
“您贵客临门,应该也有我的功劳吧?”苏茶勾唇笑道,“老先生,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跟您一起去见贵客呢?”
老者缓缓回神,望着她,摇头笑道,“以后总有机会的。”
随后,他和守在苏茶身边的两人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两人恭敬应声,接着,那位老者便打开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