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付我们了,便是您去请外祖母帮忙,可皇上也是她从小疼爱的孙子啊,她老人家两厢为难,到底也只能徒增烦忧,外祖母年纪不小了,您就别去惊扰她了。”
长公主这才停下脚步,恨恨咬牙:“好!好啊!”
“他竟是忘了,是谁一路护着他太子之位过来,过河拆桥,恩将仇报,这就是我晋国的皇帝!”
黎梓熙啜泣着说,“娘,您忘了,早在皇帝舅舅出事之前,他就不再是我们认识的太子哥哥了。”
说起先帝,长公主心头又是重重一跳。
那时候,私下又流言说,是太子在围场上射上了皇上。
长公主原先只当是旁人放出来,故意针对太子的阴谋,可现在想来,万一这是真的呢?
李章连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都能伤害,更别说她这个有嫌隙的姑母了。
长公主心惊肉跳,愤怒的眉眼间也染上了些许忌惮和畏惧。
她猛地反应过来,拉住黎梓熙的手:“你说皇上说你父亲通敌叛国……这是怎么回事?”
黎梓熙小声说,“北辽横空出世的那个储君拓跋修,好像、好像就是从前被父亲收为义子的苍恒。”
“什么?!”长公主惊诧莫名,“他不是死了么?”
被晋国打败宋国,一展国威,功劳甚伟的黎苍恒,因为行刺先帝而被下狱问罪,连清名远播的黎相也因此受牵连,退出朝堂。联系那些新帝谋害先帝的传言,有许多人都觉得无论是黎相还是黎苍恒,都是当时的太子为了谋夺皇位而找来的替罪羊。
因为一己私欲,不仅弑君弑父,还诬陷忠臣。
据大理寺的人透露,黎苍恒死前,遭受万般刑法,却始终没有认罪,死前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也是从那起,过去贤明仁德的太子,渐渐的,成了天下人口中阴险毒辣的伪君子。
黎梓熙眼神飘忽:“他应该是逃出去了吧,毕竟武功那么厉害……至于怎么成了北辽皇子,我就不清楚了。”
“娘,您还是快点拿主意吧,能禁卫军找上门,就来不及了!”
长公主思忖半晌,一狠心:“好!我们走!”
她和黎梓熙想的一样,黎相对苍恒有大恩,他现在又是北辽储君,就去辽国,至少有苍恒帮忙,李章再生气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黎梓熙暗暗松了口气,跟长公主一起,打算去劝说黎相。
本以为是很容易的事,却不想,黎相听她说完,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谁说我对苍恒有恩?”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两人,清俊儒雅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连长公主都未曾见过的冷意,“他之所以被冤枉行刺先帝,还是我的主意。”
“父亲?”黎梓熙目瞪口呆,急道,“您在说什么?”
“苍恒被冤枉,您有什么好处,不还是被皇上……”她倏然止住了口。
猛地想起来前世苍恒是死在和辽军打仗的战场上,之后便再没消息,直到他打进京城,她才知道,原来名震天下的杀神拓拔修就是苍恒。
而父亲,在辽军彻底攻破皇城时,就引颈自绝了……难道,父亲不是自杀,是拓拔修杀的?
黎梓熙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不敢置信地低语喃喃,“怎么会这样呢?”
黎相望着女儿的眸光添了几分暗色,“熙儿,你知道些什么?”
长公主迫不及待地说,“夫君,原来那拓拔修就是苍恒!”她急切道,“你陷害他的事情,他可知道?”
黎相定定地看了两人一会儿,“怎么?你们打算去北辽求拓拔修庇护?”
“为何?”
黎梓熙只能把刚刚编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不同于长公主,黎相对此半分不信,李章若是知道了拓拔修的身份,却不可能忍住不来提审他。
他垂眸,眼中慢慢冷淡起来,“来人。”
“长公主和二小姐身体不适,将她们带回房去,安心静养。若无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见”
“夫君?”
“父亲?”
二人皆是惊愕莫名。
黎梓熙心头骤然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父亲,你想做什么?”
她以为黎相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从龙之功,可现在李章已经是皇帝了呀。
黎相沉默不言,长身玉立,双手背在身后,眸色淡淡,眼睁睁看着她母女俩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