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般的院子里总算传来几声异动,李嬷嬷忙出去一看,蓦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公主,公主,相爷来了!”
语气中的喜悦呼之欲出。
长公主一怔,涣散的眼中聚集起了几分光采,顺着李嬷嬷指地方向看去,果然,紧闭了好几月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从中走进来的,可不就是黎相?
她身形微微一震,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进来,情不自禁落下了两行泪来,“夫君……”
走近了,她才发现,黎珏面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清冷疏远,往日温柔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时,似乎不带一点情愫,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公主,我有一桩重要的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长公主莫名生出一股胆怯来,但随后,又被无限的哀怨给盖过去,“你几月不来见我,重新露面,就是因为‘需要我的帮忙’?”
她勾起唇角,讥讽笑道:“黎相还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公主,”黎相轻轻叹出一口气来,“有件事,你误会了。”
“我此次来,并不是来求得你的同意。”黎相望着她的眸光依旧漠然,“熙儿那边,还需要你这个母亲的照拂。”
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拿熙儿来威胁我?”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黎相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本不应该有亲生女儿。”
长公主忽然明白了什么,怨恨的眼中显露出点点凄楚,“你是不是,怪我,不该任性占据了你正妻的位置?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对不对?!”
“黎珏!无论你爱不爱我,这辈子,哪怕你死了,最后葬在你身边、占据原配正妻名分的,只能是我!”
“那个女人生的孩子!黎梓萱这一辈子,也只能被我的女儿踩在脚下!”
对比起她的暴怒,黎相看上起有些过于冷静了,他平静淡漠的眼中,甚至还流露出一层抱抱的悲悯,
“谁跟你说,萱儿是我的亲生女儿。”
长公主因为剧烈的情感波动,几近扭曲的面容倏然僵住了,“你、你说什么?”
黎相摇了摇头,不再多说,直接把过来时的目的说了出来。
“为了你,和熙儿的未来考虑,还请公主谨慎一些。”
落下这句不知道是宽慰还是警告的话,黎相清隽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了她的视线。
长公主只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秒褪去了,她颓然倒在地上,许久未动。
李嬷嬷有心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说话,重拾往日的情份,重归于好,便刻意躲开了,却没想,等她回来,见到的确实这样一副场景,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相爷说什么了?”
李嬷嬷焦心不已,急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面上带着惊惧惶恐之色。
突然,她被长公主紧紧握住了手臂,力道大得令她吃痛,却不敢发出声音,
“嬷嬷,去打盆水来,给本宫梳洗更衣。”
“公主?”
“本宫要进宫一趟。”
长公主重获自由,李嬷嬷应该是高兴的,但不知怎么,她心头猛地窜出来的却是不安和忐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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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很顺利便进宫了,见到太皇太后她才知道,这些日子黎相对外都说黎梓熙的病复发,她忧心不已,又怕传染到宫里,才许久没来请安。
长公主强颜欢笑,和太皇太后说了会儿话,听闻皇帝最近忙于朝政,就打算松懈滋补的汤水点心,去看一看他。
太皇太后笑着点点头,“也是。你们姑侄素来亲近,哪能说生疏就生疏呢?”
看来,她对他们之间的矛盾官司也并非全然不知。
长公主心底一冷,想到了李章和黎梓熙不了了之的婚约,从那以后,一直没有人来向黎梓熙提亲,甚至她的及笄礼,都是简简单单过去的,全然没有长公主原先打算的那样声势浩大。
这些,母后也都是知晓的么?
也是,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怎么跟一国之主的亲孙子比呢?
想到这儿,长公主对她接下来打算做的事,突然便冷静下来了。
她起身,淡定自若地和太皇太后道歉,随即坐上轿撵,慢悠悠往勤政殿去。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了繁忙的皇帝,见着她亲手端上来的雪梨银耳羹,李章望着自己姑母短短几月,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