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师摸了摸胡子,仔细端详着连寄瑶的面容以及头发,又伸手给她把了把脉,“嗯……倒不是没有办法。”
闻言,不光是黎王,连带着早就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的连寄瑶都忍不住追问:“什么办法?”
“有一味奇药叫首乌藤,若以此为药引,佐以药方,白发变青丝,最多也不过一月之间。”
连寄瑶不由瞪大了眼睛,忙问:“大师知道这世上哪有首乌藤么?”
她在药书中见过这味药,的确珍贵罕见,药效极佳,但已经消失很久了,书上说,百年间,也不过出过一株,所以才没抱什么希望。
杨大师气定神闲,呵呵笑道:“也算是巧了,这天斩崖脚下,便有一株,老夫年轻时曾意外见过,可惜它身边有毒蛇环绕,咬之必死。老夫那时候本想备足解药,再来采首乌藤,可惜之后再入这迷障之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了。”
连寄瑶虽然对白发没意见,但好端端的,自然不希望常常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笼罩,光是段禹禾和黎王的就受不了。
她黯然地垂下眼帘,唇线紧抿,勉强露出一抹笑:“算了,其实头发什么颜色都不要紧,我还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果然,黎王最见不得她这副强撑着努力乐观起来的模样,况且,他的完美主义症一犯,也见不得她头上的白发,仿佛是绝美无暇的宝玉上倏然裂开了一条缝,不仔细看,还是一样的让他喜欢,但看得久了,就忍不住想,要是那条裂缝不存在就好了。
他自告奋勇:“我和杨大师去阵法内找找,你就待在此处,不要离开,外面太危险了。”
正合她意,连寄瑶眼底的欢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欲言又止的不舍,让黎王的心越发软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好一番叮嘱,才和杨大师一起从另一侧的门离开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的目光回到了段禹禾身上。
连寄瑶慢悠悠地走到床榻边,轻轻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段大哥?”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久久不见段禹禾有什么反应。
清澈明亮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她本来,不打算走到这一步的,但凡段禹禾对她有些好感,她都会选择用更委婉一些的手段,让他主动对自己负责。
但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苏茶。
每次当自己跟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投向苏茶的方向。
为什么呢?
明明她才是最特别的那个啊。
在连寄瑶怔怔出神的时候,纤细的手不知不觉摸上了他的脖颈,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摸了摸他因为伤口而微微发热的额头,
大约是微凉的触感令他感觉到了舒服,陷入昏迷的男人忽然就有了动静,他浓眉皱起,呢喃着吐出一个名字,
“小茶……”
连寄瑶动作一顿,眸光骤然冷了下来,“果然,你喜欢上她了对么?”
“这可不行……”她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几乎微不可闻,“明明你们……都该是我的猎物啊……”
她面无表情地上手,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纤细白净的手轻飘飘地抬起,拿下发髻上的簪子,顷刻间,缕缕白丝飘落下来,洋洋洒洒,好似冬日的雪花。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解开领口,同时从袖中滑下一把匕首,凌冽的刀尖对准心口,正要用力的时候,身后倏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做什么?”
连寄瑶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住了,猛地抬起头,铁青的面色掩盖不住惊慌的神情,
“黎王?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急忙拢住衣领,匆匆转过身,惊讶的目光正对上黎王晦暗不明的面容。
黎王定定地望着她,“你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我、我……”连寄瑶慌了一瞬,忙定了定神,“因为闻人理说我体质特殊,血液较旁人来说,有清除毒性、加速伤口愈合的作用,我见段大哥久久不醒,就想试一试……”
“是么?”黎王嗤笑一声,“放血,需要解开衣衫么?”
连寄瑶抿了抿唇,竭力掩饰住心中的惊慌:不行,不能再把主动权交在他手里了。
与其绞尽脑汁回答他的质问,不如反客为主,她神色镇静下来,抬眸望去,“不然呢?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