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没回答，只是又抛出一个问题：“你活了这么久，又周游过九州，也算是见多识广。从入定到生出气感，一般来说会要多久？”

“你跟你徒弟才进去多久就想着凝练气感了吗？这么心急作甚？更何况这气感凝练的速度也没什么好比较的。那些在仙家宗门出生的孩子，先天就有气感，不需要如何修炼，十五六岁便自然而然渡过筑基，晋入灵始境。”

“这我当然知道，”殷无执不耐烦地说，“但对于初窥此门径的凡人而言，总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好吧，容老家伙我想想……唔，兴州玄同宗早年曾招收了一名少年天才，入定大概一个多时辰便凝练出气感。不过这又跟苍霞城齐家有什么关系？”

“我那徒弟，”殷无执在说“徒弟”两个字时还是有些不适应，“入定一时辰不到，气感已生，周天自成。我总觉得这孩子的父亲不一般，或者家世很不得了，得去苍霞城探探。”

“竟有如此天资？殷无执，那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就算你那剑道人家学不来，也别强求，给他寻个好宗门也可。丰州锦书阁就特别中意漳州的读书郎，他们兼修儒道，门中典籍也不愁那些读书郎读不懂。”

“差不多了啊！”殷无执皱眉，“老家伙你能不能别老是拿我的剑道说事？”

“行吧行吧，我不多嘴。”老人慢慢拂须，“但你打算怎么带那个小娃娃去苍霞城？就凭你那半吊子浮空术法？还是跟你来时那样，御剑时把他拎在手上？哪有当师父的这么折腾自己徒弟。”老人轻轻招手，几本书籍从石壁上飞出，漂浮在殷无执面前，“我这里刚好有些腾云驾雾的法决，你就算自己学不来，给那孩子看看也不错。”

殷无执摆了摆手，凭空将那些书推开：“我看你是在空冥境厮混太久，忘了常识。不到灵始境，体内灵气哪里够腾空而行？”

“对哦，是我糊涂了。”老人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定身法’、‘远目诀’这些入门神通术法呢，你多少是那娃娃的师父，别除了那一身前途难卜的剑意就没别的可教。此外我也觉得你可能自己也要巩固巩固。”

殷无执脸一黑：“聒噪！”话虽这么说，这次他收下了那几本术法，随后掏出几枚零散的白玉钱，抛给老人，“别告诉我这些术法口诀又是哪位玩笔杆子的人誊抄的，那我可不要了。”

“我倒是想，别人也未必舍得割爱。先前那本吐纳心决是我捡的便宜，轻易不给外人看。今次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才网开一面。”老人一把接过，“本来这几本合该一个碧玉钱，不过此前我欠你一片恶蛟逆鳞有剩，折算一下，互不相欠。”

“那便不跟你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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