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改过称呼,现在她清早依例来做早餐,却瞧见袁尘已独自驾车离去,她还纳闷今日怎么这般早起,敲玎珂的房门,却传来她一声怒吼,“滚!”
吴妈只能吓得离开,玎珂平时待人热情,这般生气也不知是为何,她只是猜想大约和少帅有关。
镂空的银炉内兰烟幽香萦绕,弥漫着雾气的浴室里更加朦胧,水晶吊灯摇曳着看不清的光线,窗帘紧闭闷得浴缸对面的镜子看不清人,玎珂躺在浴缸内靠着白瓷转,雾气中却隐约可见她垂泪的眼角。
玎珂抬起掬满泪的眼眸,半含笑半噙泪,似醉似痴,浴缸边放着一瓶红葡萄酒,她并未用高脚杯,只是像灌醉般生生往自己口中倒着,酒瓶旁放着一枚寿山石方章,却已被雾气弥漫的湿润。
她拿着酒杯朝喉咙中灌着,却猛地甩手将酒瓶狠狠砸向浴缸对面的镜子,雾气中尖锐的声音打破整座楼的沉寂,酒瓶连同镜子顷刻间碎了一地,红酒伴着池水淹没在浴室内,她却痴痴的笑了。
吴妈伸手想敲门,可手伸到半空中却迟疑了,她素来知道玎珂的急性子,现在敲了也只是换来一顿骂,便只得作罢。
直到天色渐晚袁尘才迈进门,“夫人呢?”他一进门便朝吴妈问去,“哎呦,少帅您可算是回来了,小姐整整一天都没吃饭,一直在浴室里呆着呢!”袁尘眉头紧皱斥责道:“怎么能在浴室呆一整天,莫不是出事了!”袁尘慌忙朝楼上奔去,“小姐不让我们去啊,我每隔一小时敲次门,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吴妈解释着却也格外焦急。
正文 玉石俱焚
袁尘刚到楼上玎珂的门前就愣住了,玎珂房内有单独的浴室,而此刻水却顺着卧室门下的缝隙流淌到了楼梯前,袁尘一怔赶紧撞门进去,不要说浴室,就连外面的卧室也雾气弥漫。
“玎珂?玎珂?”袁尘踩着水踏进浴室内,朦胧中却瞧见遍地的碎玻璃,有几片镜子的碎片竟堵了下水道,玎珂却依靠着浴缸沉沉昏睡过去,香腮红晕,却不抵人憔悴,白皙的双肩微露出水面,浴缸的龙头却一直哗啦啦的开着。
袁尘赶忙拽过旁边的浴巾,将水中的玎珂严实包裹起来,扛上肩朝走廊尽头的书房踏去,吴妈瞧见吓得不知用上海话在嘟囔些什么。
“玎珂?”袁尘小心翼翼的为她掖着被子,壁炉就在身边却怕她半点受冻,“我真该早些回来!”他似自责般喃喃着,却不忘拿毛巾擦拭她浸湿的发丝。
“别碰我!”她忽然睁开眼眸同他对视,修长的双睫如绒毛般耷拉着,微启朱口竟说出这么一句话,袁尘视线顿时凝固,无法冻结的却是心跳。
“你若是再碰我,”她躺在床上望着他,说话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如同咀嚼他的骨ròu一般,“你若是再碰我,我,我就杀了你!”
袁尘的心紧紧收缩成一团,痛得难以呼吸。
她嫁给了他,却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他竟是如此凄凉……
自玎珂说了那话后,袁尘便不再回这座宅子,吴妈是四五天也不见他的踪影,中间倒是苏轻曼来看望过玎珂一次,说是看望却不断挑唆玎珂,少帅定是去了歌星梅红那里。可苏轻曼一副看戏的态度再三怂恿玎珂,玎珂却甚是平静,丝毫不在乎袁尘到哪里去,只要不回来便是最好。
“小姐啊,少帅对您是顶好的,您但凡说两句好听的他就肯回来!”吴妈在一侧旁敲侧击,玎珂却不理会吴妈的意思,这几日除了骑马便是逛街,没袁尘在反倒落的清净。
“吴妈,把那间书屋给腾出来吧,我要放别的杂物!”
吴妈刚打外面回来,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行,“小姐,少帅才几天没回家,您就……”吴妈转念一想,把书房的床搬走少帅回来没地方睡,不就只能和小姐同床共枕了!吴妈这样想着越发的高兴,竟直接放下菜篮子去收拾书房了。
玎珂蹦跶着从楼上下来,瞧见吴妈买了一篮子的水果,她便随便挑几个苹果准备洗去,却发现水果下似乎压着一张雪白的信笺,她的指尖轻触信笺纸,怀中的苹果便滚动着落在了地板上,一个接一个咚咚直响。
毛笔小楷写得清秀中透出刚劲,潇洒里又蕴含几分俊逸之气,玎珂的心底竟隐然掠过一丝的恐惧,沈淙泉的字?
“小姐!”吴妈边喊着边从楼上小跑下来,玎珂却侧身躲开了吴妈,打开信笺一排小楷入目:
“五点一刻
静宜园茶馆”
玎珂下意识抬头瞥向钟表,现在竟已是五点半,她转身拎起金色方包便朝外走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