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再也不能自控,径直撩开纱帐冲进屋内,“别进去!”大帅的话终究是没能拦下他。
纱帐内摆放着乱七八糟的银盆,几个产婆急的团团转,玎珂却紧闭双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汗水已湿透她两鬓的发丝,袁尘猛地扑到她面前紧握住她的双手。
“玎珂?玎珂?”袁尘轻晃动着她的身躯,“你醒醒,你快醒醒!”
玎珂却依旧面色苍白,连同嘴唇也毫无生气,袁尘忽然记起自己戒毒时她曾唱过《卡门》,华丽、紧凑、引人入胜的音乐交叉重叠着爱与死的永恒。
热烈的弗拉明戈音乐,节奏跳跃的歌剧带着西班牙风情,放荡不羁的卡门敢爱敢恨,热情美丽迷人,那时她悠扬婉转的歌喉,却微减轻了他身体上的痛苦。
袁尘凭着记忆一句句唱来,他的声音中带着沧桑和坚毅,却字字铿锵有力,颤抖的声音竟滑下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湿润的泪水打到她白皙的皮肤上。
“真难听!”玎珂微弱的喘息着。
“你醒了?”袁尘如获至宝般紧搂住她。
产婆不失时机的喊起来,“夫人,您快用力啊,千万不能再昏过去了!”
袁尘将玎珂的手同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每一个指节都环环相绕,玎珂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她知道生孩子便同阎王取命只隔一层纱,她还没活够,还没爱够袁尘,她不能离开他!
“哇!”随着一声啼叫,玎珂虚脱般喘了口气,纱帐外大帅急促的吼着,“男孩还是女孩?”产婆打量着刚出世的孩子,笑得灿烂,“女孩,女孩,是个千金!”
大帅气得将拐杖扔到一边,袁尘抚过玎珂的额头,轻轻一吻,产婆却又嚷道:“呀,还有一个呢!”玎珂彻底泄气般再也使不出力气,“玎珂!”袁尘握紧她的手,像给了她十足的气力。
“呀,龙凤胎啊,这可是个少爷!”纱帐外本欲转身离开的大帅一听仰头大笑道:“我就说过怀的不止一个!”大帅笑着朝门外的何副官喊道:“摆宴席,大摆宴席!我们袁家媳妇生了龙凤胎!”
袁尘却顾不上看孩子,竟只是俯在玎珂的身边,他用衣袖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水,“原来我娘生我和弟弟是这般辛苦!”玎珂唇色发白依靠袁尘嘟哝着,“好好好,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袁尘安慰着怀中的玎珂。
纱帐外却响起大帅的声音,“那可不行,我还等着膝下孙子成群呢!”
两人眸眼轻对,微一怔竟笑了起来。
“快看看,我给孩子买的衣服!”下午时光还未晚,袁尘却早早从军部回来。
玎珂瞧着他手里精致的衣衫,“这衣服是不是太大了?”怀中的婴儿尚未满月,他却拿着七八岁孩子穿的衣服,袁尘丰神俊朗精神极佳,“不大!我把这两个孩子从现在到十岁的衣服全准备齐了!”
玎珂扑哧笑出声,“要是以后衣服过时了,孩子不肯穿可怎么办?”袁尘却捧着一件件精巧的小衣服,似乎每件都是他细心缝制的一般,“小孩子懂什么过不过时,不穿就送军队去磨练!”玎珂笑着别过头不理会他,真是铁血政策,蛮不讲理!
“你看我是不是比原来胖了好多?”玎珂拿着以前的旗袍在镜子前比了又比,袁尘却从身后紧紧搂住她,“不会,我倒觉得现在好看,不像以前那么清瘦!”玎珂斜瞥了他一眼,转身将旗袍使劲扔到他身上,“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好看?”
“不是,我的意思是……”袁尘未说完,玎珂却扑来上来同他厮打,他被她捶打着按在身下,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女人还在坐月子,哪里来如此大的力气。
“师傅,我来了!”玎珂亮起嗓门踏进屋内,做衣师傅忽然转身眯着眼睛仔细瞧,竟然是玎珂,慌忙喊道:“呦,少夫人啊!您可许久没来过我云霓庄了!”玎珂四处摸着各种锦缎丝绸,“是很久了,”转而又笑道:“师傅,您瞧我最近好像胖了,再给我做几件旗袍吧?”
老师傅却起身从柜中取出几件各色旗袍,“少帅前些日子把您的尺寸拿来了,我早先做了些,您要不先试试合不合适?”玎珂看着他臂弯上一件件华美的旗袍,竟全是她喜欢的艳色,莞尔一笑接过一件便钻进更衣室内,心里却是溢满的蜜意。
想不到他居然这般体贴。
旗袍大小适宜,玎珂爱不释手,正欲出去却听见外面传来老裁缝客气的声音,“梅红小姐,您来了!”
正文 梅红艳姿
梅红?
玎珂掀开布帘小心的探头朝外看去,虽只是款款背影却已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