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复作月,唯见一双瞳人剪秋水灵灵有神,光采溢目,照映左右竟令人心旌摇曳。
他只觉如云中漫步一般,周围人皆变得虚无,唯有她是如此清晰可见!
“玎,玎珂?”他喉咙发哑竟许久才低声叫出口,玎珂一颤手却抓紧袖筒中的枪,浮光掠影间方才看清了眼前人。
“徐若愚?”
她宛如山涧一缕月光轻铺洒下,竟醉得令人难以自抑,徐若愚收回抽枪的手走到玎珂面前灿然一笑,“原来少夫人还记得我!”
玎珂看到故人自是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当然记得了。”
那时他说着像古代的书生般作了个揖,“在下姓徐名若愚。”
“徐若愚?大智若愚?好名字!”玎珂没想到他这般有趣,竟也双手抱拳回礼,“钟离玎珂!”
徐若愚的唇畔拂过一丝微笑,从军部监狱的难兄难友到她的千金相赠,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只要记得就够了!
徐若愚依旧眉目清朗不改如初,身段高而修长,文雅的书卷气中却多了几分沉着冷静。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北平正在奋战,你怎么到天津来了。”玎珂半垂下眼眸并不回答只是开口问:“殷慕箫人怎么不在这里?”
殷慕箫!
徐若愚微微一怔心底却是泛不尽的苦涩,原来她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来,她果然绝不会丢下他独自逃离。
船本是平稳的航行中,却不料轮船行到京杭运河的中心时,却猛然波水荡漾带动轮船一晃,虽然京杭运河不会像大海掀起惊涛骇浪,但是轮船竟猛然激烈地摇动起来。
“小心!”玎珂不留神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徐若愚却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她瘦弱的腰肢隔着宽大的西装竟柔若无骨,“对不起!”玎珂蹙眉慌忙离开他的怀抱,徐若愚却猛拽住她宽大的袖筒,“你带枪了?”
玎珂如荷叶尖的圆露微微一震竟转而点头,“你疯了?”徐若愚低声嘟哝着,玎珂却甩手抬起冰冷的眼眸,“我要救袁尘,我要报仇!”她一字字的咬着,直到皓齿在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印痕。
徐若愚知道她是固执的倔强的,更是不容改变的!
他轻轻将玎珂拽到身边,大厅灯光闪烁间他和她隐没在暗处居然毫不显眼,徐若愚轻轻拉近玎珂,他弯下身伏在玎珂耳边压低声音,可他急促而温柔的气息却不住拂过玎珂的耳际,“你一个人是绝不可能杀了他的,你若真想报仇就跟我来!”
玎珂抬头看着灯光旋转下的徐若愚,光线穿过她额前的发丝冲进眼眸,他微笑时浅浅的酒窝犹如午后的阳光虽不刺眼却强烈,冷静得令人可怕。
“你不是汇文大学的学生吗?怎么会在这里?”玎珂刚开口问,徐若愚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他温热的手覆在她的唇上携着无边的暧昧,“别说话!”徐若愚的话语弥留在她的耳际。
玎珂和徐若愚躲在轮船电梯一侧的角落里,不远处的大厅内已挤满了欢迎的人群,从电梯到大厅仍有着一段距离,这段阴暗无人的距离里恰好靠近轮船的阶梯,玎珂和徐若愚贴身站在楼梯附近,他们身旁此刻正躺着两具酣睡的侍卫,而殷慕箫却迟迟不来。
“我已经安排了欢迎烟花提前点燃,一会他下来你听到外面烟花声响就立刻开枪!”玎珂看着身旁的徐若愚却不由一愣,从船前阶梯的侍者到烟花提前点燃,他哪里是汇文大学的学生。玎珂正打量着神情认真的徐若愚,却忽然听见船上烟花猛然绽放的声音。
一声巨响犹如爆炸般,无数朵七彩缤纷的烟花刹那间燃烧在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缀的苍穹顿时明亮刺人,犹如白昼般照亮无边的湖水。本来欲欢迎殷慕箫的众人听到甲板上传来的声音皆探头望去,一枝枝美丽的花朵瞬间燃烧却又转瞬即逝,如痴如醉的时刻烟花一声声此起彼伏震撼人心,数万只烟花竟直冲夜空傲然闪耀,瞬间将夜空装点得婀娜多姿。
烟花绽放的时刻电梯也随之降落,殷慕箫的房间在轮船酒店的最顶层,他搭着专用电梯逐渐滑下,烟花巨声如波涛般汹涌,中式电梯四面采用铁栅栏包围,镂空的间隙依稀可见殷慕箫冷峻的面容,电梯不断下降光线忽明忽暗的落在他的脸庞上,吱吱作响的金属电梯摩擦着火花坠到最底层。
玎珂握枪的掌心却是溢满的汗,镂空电梯刚停在底层时徐若愚便扬起了手中的枪,准星时刻瞄准电梯大门,电梯门伴着诡异的“吱”一声缓缓打开。
昏暗的灯光下殷慕箫一身黑色西装,眉目清晰棱角分明,骨体清英雅秀,眼眸却如利剑般飞舞han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