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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石壁上。

“还不都是些窗帘银器水晶之类的,”徐若愚再次望向士兵,他们已将狭长的木匣子抬上了专列,“买给家母的。”他又这样刻意补充了句。

裴之言听闻都是这些东西,自己又无妻妾要来也无用,便冲徐若愚冷冷一笑朝自己的专用车厢走去了。

徐若愚快步钻上专列,木匣子就放在他的屋内。这辆专列上的高级官员几乎都是每人一个车厢,偌大的车厢内铺着电蓝水渍纹的毛绒地毯,暖气顺着管子噌噌的往上窜,徐若愚的额头却已沁出涔涔的汗珠,他伸手拽上暗花细布的窗帘将车厢内遮得严严实实,昏暗的屋内一盏百折绸罩壁灯闪着晕黄色的光芒。

徐若愚轻轻卸下雕漆木匣的盖子,借着一缕微光只看得朦胧,可他从眼眸到心都是异常清晰,木匣子里铺着厚重的绸缎,锦绣的绸缎上却躺着一个昏昏睡去的女子。

她轻蹙着眉头呼吸平稳,脸上铺着薄薄的淡妆,面色有些苍白,唯有两片精工雕琢的红唇略带血色,双臂紧贴在身体两边,一对修长的手合在肋骨上,戎装下却难掩胸前丘壑,仿若埃及金字塔里沉睡千年却又鲜活的艳后一般。

“玎珂,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徐若愚像念咒语般一字字低声吐着,眼眸却是如湖水般波光粼粼。

“少帅,上海这边我按您的要求暂时划分给了南京军区管理。”何副官抱着成堆的材料边走边念。

袁尘这几日像疯了一样的工作,仿佛在利用这些填满空荡荡的心底。

何副官正快速的说着,袁尘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袁尘!”

袁尘伸手猛按住自己的左胸,他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可喘息间却仍是痛不欲生,何副官慌去扶但见他已是面色苍白,“少帅?”

“袁尘!”

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漂浮而来,袁尘双手紧紧攥住左胸前的衣襟,身体不住的簌簌乱颤,他抬起头却是满脸的汗水,“谁在叫我?”

何副官发懵的左顾右看,轰鸣的火车前并无他人,官员和士兵多数在车内打着牌,只有少些懒懒散散的在车前买着香烟。

火车喷出袅袅的烟雾,这声音仿佛有一只船在天边求救,广阔的大海上却找不到指引方向的灯塔,凄清而幽怨,犹如匕首一次次扎进袁尘的心底,却又无情的拔出。

他缓缓起身左手却依旧紧按在胸前,“这是谁的车厢?”

方形的车厢玻璃被暗花细布窗帘遮盖得不露半条缝,何副官轻瞥了眼车厢号,“是徐参谋的车厢。”

“徐若愚?”袁尘又开口问,“是,您的车厢在前面。”何副官说着指向列车中间的位置,袁尘抬头盯着暗花细布窗帘,却有种恍惚隔世的不真实之感,仿佛这节车厢暗藏着强大的磁场,不住的吸引着他的身体和心。

许久袁尘慢慢晃过神再次站稳,继续踏着大步朝前走去。

雾气萦绕间,蒸汽列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袁尘的军靴踏在台阶上,他回眸又望了眼徐若愚的车厢,转而毫不犹豫的上了专列。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淡淡的茶香拂来,玎珂摇了摇仍犯晕的头坐起来,可全身从筋骨到牙根都泛着酸楚,她伸展了下身体环顾眼前。

玫瑰红的软缎铺在梨花木床上,中央一张褐色书桌铺有竹叶绿绣盘花篆字的桌布,上面摆着崭新的毛笔和纸张,香墨镇纸在夕阳的照耀下略带光泽,这间屋子淡雅别致,布置简单却独具匠心,

“小姐,醒了?”玎珂看身边说话之人竟是个素衣简出的女佣,“这是哪里?”

女佣倒是热情开朗,“这是少爷在北平外专为小姐购的宅院!”

“少爷?”

“最近,好些了吗?”

玎珂眯着眼睛逆光望去,女佣侧开身,眉目清朗的脸庞映入眼帘,“是你!”

徐若愚眼角湿润,神色萌动,却是笑得丰神俊朗,“嗯,我可是花了很大气力才把你从上海带回北平的。”

玎珂伸出修长的手微按了下昏沉沉的头,“我怎么了?”

徐若愚并不说话,只是祥装心情不错,故意岔开话题,“过去战事不断,现在总算是天下太平了。”

“天下太平,当前是谁执政?”

徐若愚为玎珂削苹果的手微微一停,却又继续,“裴之言如今执政。”

玎珂提起的心瞬间坠了下来,明知他已不在,自己却仍剪不断那些牵挂。

正文 撕心裂肺

袁尘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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