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忍住,放声朗笑开来,末了,眸光微聚,瞥向身旁这个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鬼灵精。
“哎哟!”宫惜在捂着被弹得发痛的额头,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细想来,自从一年前二哥自愿提出跟着宫叔在司令部谋职,整个人当真变了不少,他虽不说,但从那越发神威的身影,时而阴鸷的目光还有周身散发的戾气,她深知宫家定然又会培养出一个像父亲那般的铁腕人物。
她犹记得父亲满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摸样,当时她年纪小,看到平日里熟悉温暖的胸膛生生多了个血窟窿,便吓得只知道哭。
母亲早已晕厥过去,她站在两位哥哥中间,因为害怕去拉大哥,却只清晰地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深深战栗,一向高傲的大哥,那般聪颖冷静的大哥竟然脸色惨白神情木然地盯着父亲的尸首像是失了全身力气。
她转头瞥向二哥,眼泪淌过面颊,垂了头正欲拭泪,视线中便出现一个因过分用力而泛白的拳头,那喷张的筋脉似乎蕴含着滔天愤怒即将冲出体内。
父亲过世后,偌大的宫家犹如缓缓沉溺的巨轮,漫天的狂风暴雨冲刷着摇摇欲坠的浆舵,船手纷纷弃逃,舱内残破不堪,却有人在这时扶稳了船帆,这人就是宫叔。父亲的亲信,亦兄亦仆的战友——宫敬廷。
怔忪间,宫惜在推推她的肩膀,轻扬眉梢,示意已经到了饭店。
下车之际,宫惜欢仍未从艰堪的回忆中恍过神来,宫惜在只当她是心念着叶容而郁郁寡欢。
便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就算你当真喜欢他,人家怕也适应不了我们这种家庭。”
宫惜欢愣了愣,这才绽出微笑,探寻道:“二哥,你似乎变了。”
“哦?”宫惜在拖长了音,双手负后,先她走进了饭店的大堂。
执事的洪经理领着他们绕过长长的廊子,里侧的墙上绘着大幅的洋山菊,忽大忽小的水柱子从两面玻璃夹层中流泻下来,竟然将画景拉的忽远忽近,水流冲击着下方五彩的雨花石,让人仿若置身山林花涧。
宫惜欢觉得新奇不已,拉着洪经理问道:“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这么一瞧可真是美得紧。”
洪吉原跟着宫惜之打理好几个饭店,本就同他们处得极熟,一听这话,乐的哈哈大笑,“三小姐不知这水墙便是大少爷亲自设计的罢,弘景饭店最靠着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