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敢让时家知道,到了以后,远远躲着,更不敢让沈家知道!
那是沈家的街口转角处的茶楼,二楼最边上的座位,正可以看见沈家高大的门闱!
不知不觉中,云锦直坐到了日落西山!
这么长时间,云锦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茶楼里本来就是闲话家常最受欢迎的所在,沈家的排场,沈家小少爷的生日,都是今日茶楼里的热门话题!
静静坐着,云锦心满意足的听着他们谈论着沈家这位聪明可爱、上下通吃的小少爷。
“哎呦,你说人家这孩子,沈家的老爷太太怎么能不疼吧!独这一个孙子这就不用说了,难得这孩子他聪明啊!今儿这才四岁的生日吧?不要说什么五绝七律的了,三字经都已经背会了大半了,什么满江红、陋室铭,还有那个诸葛孔明的出师表,人家孩子张口就来啊!要不然沈家老爷怎么舍得摆下这么大场面的酒宴呢!不要说乡里了,县里的老爷听说都来了好几个呢!这怎么也是小少爷回来的第一个生日呢!”
“唉,我可听说,这个孩子可不是少夫人嫡出的啊!就算是长孙,到底子以母贵,现在虽然得宠,得到少夫人再生下个嫡出的孙子,将来可就不一定怎么样喽!”
“倒也是这个话,听说这个孩子的娘啊,因为出身不少,老太太就根本没让她进了府门!”
“怎么会啊?就算人家是小门小户的丫头,现在孩子都给生了,好歹也该给个名分,收个偏房啊!”
“诶,这话就不能这么说了,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就算是收偏房,那也得是干净人家的闺女,谁知道他这个娘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你们想吧,没名没份的,这孩子都给人家生了……”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几个人挤眉弄眼的已经笑做一堆儿。
云锦听着,倒也不觉得十分的生气。名声与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再说,虽然他们当时在上海是有登记结婚的,但是,私奔的名号是抹不掉的——乡下地方认的是三媒六聘,他们当时那一纸证书,只怕在这里还不及一张草纸值钱呢!
何况,婚姻都已经不在了,谁还会去计较那一纸文书?是聘是奔,与她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云锦听着这些,完全不觉得在意。只是担心儿子!
虽然有爷爷奶奶暂时的庇护,但到底不是亲娘,父亲又是软弱的性子,这样的安逸生活又能维持多久呢?云锦想起了那张高高在上、目光轻蔑的刻薄面孔——那位沈夫人看上去可不像是个良善宽厚的人哪!
坐着,听着,欣慰着,担忧着,等云锦想起该回村了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好在乡下地方,倒也没有宵禁关城门一说。
云锦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也就忘了那些关于夜晚不走山路的警示。
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路上真的突然窜出来了两个嘿嘿冷笑的男人,云锦方才恍惚着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有胆子大的啊!”一个人毫不避讳的拦在云锦面前上下打量着,“唉,竟然还是个漂亮的小媳妇!”
“我看看,我看看!”另一个矮胖些的男人也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来,待看清了云锦之后,两只小眼睛已经眯缝得快要看不到了!
“这不该着咱们哥儿俩运气好吗?”那个矮胖的男人说着就要伸手,云锦已经将手摸到了后腰上,那里藏着她贴身的匕首——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跟沈家起了冲突时,防身用的。
另一个年轻点儿的却一把拉住了矮胖的男人:“你先等等,问清楚了,上回狗子差点儿把前山四爷的侄女儿抢上山去,闹出多大的事儿啊,你都忘了?”
矮胖的男人一听,很是不舍的目光牢牢锁着云锦,手却是缩回去了!
那个年轻的男人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云锦道:“你既然敢这么晚进山,手里应该是有‘芯子’的吧?拿出来给我看看是哪个山头的!”
云锦退了一步,稳稳心神。暗自思量着,看来志强没有说错,就算是土匪,大部分乡里乡亲的也不会太过猖狂。这个所谓‘芯子’大概就是他们类似的信物之类,以便相互之间的辨认!只是,自己哪有什么‘芯子’啊!
“怎么没带?”那个年轻人看上去颇为谨慎,略一思索,又问了一句:“那你说说谁给你留的‘芯子’也行!”
云锦脑子转到飞快,却实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虽然来了时家村好几个月了,认识的人却不过就是村里村民和外村的少数几个学生家长,她哪里知道该报谁的名号,这会儿才能救得了这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