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一声巨响之后,隐藏在警察病院病房内的炸弹再一次爆炸,而这一次再不是之前仅限于计时器转动的小打小闹了。松田身侧的那个炸弹还是没有炸,但是防护门和通风管道上的炸弹全启动了。
炸弹的威力不算大,但是带来的连锁影响却不容小觑。一时间,声声不绝的爆裂声充斥着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玻璃,框架,置物台,甚至是病房内毫不起眼的装饰物,飞溅的碎片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解离,破碎,重组,再四处奔散,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沾染上属于破碎的灰败,又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都毁灭掉。
玻璃破碎声,爆炸声,甚至是连带反应带来的重物倒地声,这些声音被强制交织在了一起。无法分辨,又无法从声音交织的迷惘中挣脱出来。隐约间,松田似乎听到了一丝轻笑,又似乎,是轻蔑的嘲讽。
克莉丝和景瞳第一时间躲到相对坚固的病床下避险,而病床上的幸村却根本没有能力逃开这一切的破坏。她的输液架是最先遭遇不测的,紧接着是连接身体的生命监护仪,似乎下一秒这些厄运就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幸村!”松田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对方牢牢护住。即使吹刮的瓦砾将他背后的衣物已经折磨得破破烂烂,鲜血已经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到被褥上,可他的动作却不敢放松半分。
“啊,我在。”幸村深知自己在这个时候逞强只可能收获反效果,“一会儿,我的安危就拜托松田君你了。”
“这种时候居然还要说这种话吗。”松田的声音似乎有些难过,以往的轻狂和桀骜似乎在此刻都通通消失了。懊恼,又似乎是歉疚,幸村知道对方应该把全部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了。
“毕竟我现在也只能指望松田君了。”幸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现在无法成为松田的依靠,那么至少,她不能变成对方的拖累。
从始至终,克莉丝和景瞳一直躲在幸村的病床下面,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松田在混乱之余勉力去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状态,但是除了一个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外,只剩下一丝丝冰冷的死寂。
等等,死寂?松田被自己想出的形容词吓了一跳,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又感受到了几分从景瞳身上传出的恐惧和绝望。
景瞳的身体半蜷半卧,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又似乎是在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与外界分割开来。克莉丝靠坐在景瞳的身后,似乎是想借用对方的身体成为自己的依靠,又似乎……她才是对方的依靠一般。
“不会太久了。”松田隐约听见床下的低语声,但是他根本无法分清说话的人究竟是谁,是克莉丝还是景瞳,亦或是这只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妄想,松田不得而知。但是,在今天之后,也许有些事情需要重新考量了。
没过多久,爆炸声终于停了,而爆炸带来的连锁反应也彻底平息。在房间内的松田和房间外的一众公安准备行动之前,房间内的led屏幕突然亮了。
“这是……”松田在看见屏幕内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时下意识加大了抓握栏杆的力度,而克莉丝和景瞳也在同一时刻从病床下走了出来。
“这里是某个公寓大楼,德川君和萩原君怎么会在那儿?”景瞳仔细辨认了一番,似乎她并不知晓画面上的地方是哪,“真是奇怪啊,小光你现在受伤躺在医院内,你的同伴居然还有心情……”
“那要如何呢,难道所有人都要要围在病床前哭哭啼啼才算关心吗?”幸村没有理会对方的挑拨,她的注意力现在全在面前的屏幕上,“他们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而我们也有,松田在心中帮幸村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对方现在所显露出的内容只是演绎之下的冰山一角,他们不知道这条名为探询的路究竟有多长,但是,作为他们,全力以赴完成自己的部分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支持。轻描淡写的陪伴他
们并不需要,因为他们的心灵永远为彼此击打着节拍。
所以再等等吧,现在的局势下他们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病房外的浦园读懂了幸村和松田身上的坚持。他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带着全副武装的机动队队员和公安敲开了病房的大门。
“你们没受伤吧。”浦园一边指挥公安为幸村换上新的担架床,一边有条不紊地将病房清空,全然不顾幸村及松田控诉的眼神,“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能留在这儿。”
这里很危险,正常的警务人员不会放任你们和炸弹共处一室的,浦园挥挥手让松田跟随幸村一起转移。尽管彼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