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轻轻点了下头,又问:“怎么回去?”
“我买了十二点的火车票,刚好凌晨六点到北城。从这边坐三趟公交,一个半小时就能到火车站。”
听起来倒是麻烦。
向念后退了两步,朝言朔微微鞠了一躬。
“总之,这一段时间打扰到您了,我很抱歉。”
说完,她冲他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言先生,再见。”
向念转身,瘦小的身影朝光源的反方向走去。
不像从前那样故意放慢步子,一步三回头等他开口。她这次走的很快。
似乎真带着某种决心一般,一次都没有停顿过。
言朔始终站在原地。
一直目送那抹白色身影,直到没入黑暗,几乎看不真切。他终于开了口,“向念。”
他叫她的名字。
但他不确定她是否能听见。
夜极其安静,他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空旷:“票退了,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就在他以为她人已经走远时。
忽然从远处的黑暗里,又重新冒出来一抹小小的身影。
向念是跑回来的。
衣服厚重,背包也重。她跑起来左摇右摆,有点像企鹅。
终于跑到他面前,她气喘吁吁地仰起头,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前:“麻烦了,天太黑,我确实有点害怕来着。”
言朔勾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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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吗?”
向念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还没呢,三点看到定位,直接赶过来了。”
“那先吃。”
说着,他抬手推开包厢的门。
里面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外投过来,向念生生顿住了脚步。
有点可怕。
这是入座后,她唯一的感受。
傅燃点起一支烟,默默打量起来。
成阳泽直接嘿嘿一笑,看向言朔:“言总,不介绍一下吗?”
“没什么可介绍的。”言朔点了点桌面,沉声道:“吃完送你走。”
她能听懂他话里的催促。
向念一把抓起筷子,只是刚抬起,又放下。
她抬起头,还是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向念,是言先生资助过的贫困生。”
谈吐大方,一句话直接了当地划清了界限。
成阳泽却把重点放在:“这是言朔身边第一次出现异性,绝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成宛丝推了推她哥的手臂:“人家言总都没发话,你就别瞎猜。”
几人调侃了一番。
一直没说话的傅燃开了口:“小孩。”
他眯起眼看她:“多大了?”
“大四。”
傅燃笑了:“原来好这口。”
向念听到,忙解释:“言先生是我的恩人,我们不是……”
傅燃却直接把她的话打断:“会喝酒吗?”
成阳泽:“你都管人家叫小孩了,还让小孩喝酒?”
傅燃吐了一口烟圈,拿起酒杯对着向念:“没你事,我问这小孩呢。”
他态度闲散,说起话来懒洋洋的。自带轻视的感觉。
向念握起酒杯,被言朔拦下。
“她马上还要走。”
他冷着声音提醒。
向念却不顾这些,抬起手一口干。
喝完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看向傅燃,仰起头回应他似有若无的“挑衅”。
“我二十三,成年了,会喝酒。”
这一番豪言放出去的后果就是——
几杯红酒喝完,脸直接红成一颗番茄。
眼神迷离,四肢瘫软。
傅燃似乎已经收起对她的兴趣,几人也将话题从她身上挪开。
开始聊了些旧事。
向念手撑着桌面,微微晃了几下。拿起筷子想夹最近的肉丸子,试了几次都夹不到。
她泄气般地把筷子一放,转头对身边的人道:“言朔,我想吃肉。”
声音软软糯糯的,尾音拉长,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桌上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言朔缓缓侧目看了她一眼。
很明显的喝多了。
否则她也不会喊他全名。
“呦。”
成阳泽搓了搓酥掉的胳膊,起哄:“言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