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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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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庄,我开着灯,开着音响,躺在床上不说话,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还在好好地活着,要过一段清净的不被打扰的日子。

一夜绵延不断的梦常常会在早晨把我饿醒,那天早晨,我抱着空荡荡的肚子,无比地怀念劈柴院卤水豆腐脑,洗刷完毕,我拉开门,去劈柴院吃豆腐脑,一打开门,罗念庄张进来,他坐在擦脚垫子上睡着了,昨夜一夜安宁,他并没有敲门,他从睡梦中懵懂醒来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揉揉眼睛,看我,依旧干净的眼神,我说:哦,你……

他羞涩地笑了一下,孩子一样的神情,一下子,打碎了内心所有的从容。

罗念庄站起:你要出门?

我说:有点饿了。

我们在前面走,罗念庄跟着,我想自己应该有点恨他,可是,除了心在剧烈地痛,恨无从生根。

他没有理由等一个不给自己丝毫希望的女人,何况彼时的我,在另一个男子的怀里,连爱情的名义都不是,我有什么理由去苛求他呢?

劈柴院很快就到了,这个时间来吃早餐的人都是从容的,在北方,需要匆忙赶时间的人在早晨七点大多就出门去了,他们的手 里拎着面包牛奶,因为生活,他们没有从容的时间来享受一顿象样的早餐。

我坐在经常坐的位置,罗念庄在对面坐下,招手要了两碗豆腐脑,白絮样的豆腐脑上漂着葱翠的香菜,白和绿,两种很是纯粹的颜色,腾然间就把食欲勾出来。

罗念庄说:离开小城后,一直很想你,一直在盼着学会写字,等我会写字了,想给你写信,可妈妈说她记不住地址了。

我喝豆腐脑。过了一会,我告诉罗念庄,那段灰蒙蒙的日子,不值得他记一辈子。

罗念庄黯然地垂下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喝完豆腐脑,我们离开劈柴院,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家还是去哪里,罗念庄溜溜达达跟在身后像极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高高的身影在上午的阳光下,长长的摇晃,他不看我,也不说话,后来,我发现他总是把自己的影子塞在我的脚下,让我踩着,我不动声色地移开,他绕着绕着又塞回来。

我站下说:罗念庄,你该到公司去了。

然后,用眼睛看住他,用你不离开,我就不会再走的姿态。

罗念庄说好吧。眼神忧郁,让我想起舞台上的跳芭蕾的王子。

他说你先走。我走在前面,在街道的拐角,我用眼神扫了一下他的方向,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当我的身影隐没在拐角另一端的瞬间,失落如雪,轻飘飘飞扬下坠。

那段日子,夜里偶尔会有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话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呼吸,是阮石,他不说话,我亦不语,我知道一旦自己的声音冲出来,有一些离开的东西会重新回来,所以我不所,抓起话筒倾听瞬间,扣掉,电话再一次执着地响起来,我不再听,只重复一个简单的动作,把话筒拿离话机大约两个厘米的距离,再落下去。

2

每天上午十点左右时,我乘上公交车,摇摇晃晃慢悠悠到杂志社打发日子,这个时间出门,上班高峰以近过去,车厢里空荡荡的,像我的心,可以坐在位子上,望着春末的阳光想很多心事,一些美好的记忆穿过尘埃挤过来,总能让嘴角微微上翘,眼里已是酸酸的晶莹,蓦然间抬头,发现车已过站,是常事,站起来下车,溜达到杂志社。

杂志社窗外有两棵高大的玉兰,一红一白,在五月的风里,伸开巨大的花瓣,如随风伸展的手帕,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些潋滟的手帕就呈现出衰败的姿势,绵软的花瓣上透着点点颓败的铁锈色,脏乎乎的颜色令人沮丧。惟有台阶两侧的一丛丛风竹,在阳光下呼啦啦舞蹈,苍黄的叶子展现出生机盎然的新绿。

春天的暖,使很多人勤快起来,喜欢到处流窜,杂志社时不时来几个文学爱好者,坐在某张主热不在的办公桌边,一脸敬仰,小心翼翼张望编辑的脸色,表情就像朝圣者终于见着了上帝,这种心态让人感觉好笑,他们不甚明白,做编辑的同样是人,凡俗的人,要吃饭穿衣睡觉,思想不见得比其他人高尚,甚至龌龊起来比街上贩夫走卒更要卑劣阴险。

这些喜欢泡编辑部的文学爱好者,大多成不了是不了气候的主,他们面孔比文字更让编辑们熟悉,文章写得象样的作者,大多不泡编辑部,他们宁肯把时间用来看点书,骨子里有一丝倔强的清高,我的一位同事把一脸敬仰着泡编辑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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