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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响了,接完,江中无奈地晃晃脑袋:“我得回预审科了,天亮之前如果她还不说话,我们就必须放她回家了。”
贝可恋恋送他出门,掩上门,琢磨着江中所说的细节,满脑袋都是女子的惊恐眼神在摇晃,心下渐渐悚然,都不敢再想了,去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一觉。
在哗哗的热水里,贝可仰头闭上眼睛,伸手摸沐浴露,突兀的一声砰响,碰到地上了,待要张眼去找时,却见周遭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灯灭了,本来就有点慌然,她不由自主地一声尖叫奔了出去,客厅也是黑漆漆的寂静,电视是哑的,顶灯是黑的,窗子上斜斜地打进一道昏黄的光柱,来自街边路灯。
想也不想地套上衣服,直奔楼下,拦了出租车才给江中电话:“亲爱的,我怕死了,在去找你的路上。”
进了预审室,贝可就看见了江中言传中的女子——李秋宁,头发凌乱,消瘦的手臂抱住蜷缩起来的双腿,贝可留意到,尽管她并没抬眼看自己,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一闪既逝地扫了过来。
贝可拿起江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江中的同僚玩笑说:“你不是有洁癖嘛,怎么喝他水杯里的水呢?”
贝可乐:“再洁癖也不介意心爱人的口水呀,嘿,爱情是味毒药哩,中了爱情的毒就心甘情愿被毒死。”
放下水杯时,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李秋宁,见她正仰了头看自己,似乎有些发愣,贝可的心忽悠了一下,一些东西豁然明朗起来,就继续插科打诨般地说:“女人啊,爱一个人时恨不能剖心挖胆地对他好,可男人却未必因女子对自己的好而感动,他们伤害起女人来,往往是你爱他有多深他伤你有多残忍。”
说完,笑着看李秋宁,李秋宁就那么仰着头看她,眼里,明晃晃的晶莹渐次散落。
2。和秋天一起到来的幸福
6年前,深秋,章景林在电话里说:“秋宁,你能出来一下么?”
短暂的一个瞬间,李秋宁没回过神,下意识里,掐了中指一下,很疼,就知,是真的了,章景林,这个骄傲而浪荡的男子,从未单独约过她,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多年来李秋宁一直在偷偷爱他,爱得心不再有丝毫空隙容纳其他男子。
扔了电话,李秋宁冲出家门,拦车奔向章景林,下车之后,她却哭了,因为竟在情急之中忘记了换下拖鞋与睡衣,而这却是她最爱的男子第一次主动约她。
她就那么无望地抱着裸露的胳膊,站在秋风中流泪,落叶簌簌响在脚边。
直到眼前,立了一双脚,直到那双脚逼近了,她消瘦的身体,被揽进一个阔大的怀抱,她蜷缩在他的胸上抽泣得几乎窒息,是幸福,因为章景林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说:“李秋宁,嫁给我吧。”
这曾经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话语,连多想一下都是奢侈。
知道章景林的身边从未缺过女子,也知他道的甚多情事,至于他的求婚为什么在突兀之间到来,李秋宁是不愿去多想的,无论多么幸福的爱情都是脆弱的,一经推敲便会碎掉,只要,在还能够爱时,还能抓住时,好好珍惜就可以了。
那年秋末,李秋宁做了章景林的新嫁娘,婚后,章景林的旧情陈事,都不是李秋宁想知道的,可,它们却像无缝不入的风,在不经意间一次次掠过了李秋宁的心,譬如,他突兀之间向自己求婚是因为挚爱的女友决定弃他而去嫁做商人妇,向李秋宁求婚不过是他向前女友报复性的赌气。
知道这些,李秋宁曾黯然神伤,转而安慰自己,至少得到想要的爱情,况且,章景林曾在无数个夜里拥她在怀,无限温情说:“我发誓让你过上让天下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好日子。”
李秋宁曾端着满脸的幸福把这句话转给朋友听,心地宽忍些的朋友会说她幸福,刻薄些的会说:“怕是他让你过上幸福日子让天下女子羡慕是假,让某人后悔有眼不识金镶玉才是真吧?”
李秋宁嘴上极力否认,心却是虚虚的,惊悚地跳,按也按不住,回家后,忍不住试探章景林的口气,他不辩解,只语气淡漠说:“无聊。”
没有人比李秋宁更愿意相信,别人所说,都是心思狭隘下滋生的无聊揣测,惟独不肯去想的是,一年之后,章景林用行动验证了这些揣测不是无聊。
那天,章景林没有回家,手机关掉了,早晨回来对一夜未睡的李秋宁说:“你很爱我吗?”
李秋宁点头。
他平和地看着李秋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