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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妈妈仿佛等不及了,在我20岁的春天,我们回家,看到她躺在厨房里,手边有摔碎的榨汁机,西瓜汁像惨淡的血液,流了一地。
就这样,突发性脑溢血,结束了妈妈苍白的一生。
送母亲下葬回来的路上,父亲默默拉过我的手,我看了他一眼,很冷,然后,把手抽出来,哭了。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可是,没有了妈妈让我感觉冷,想找些东西填塞空荡的心,于是,我约那个被暗恋了很久的男生去看电影,去喝咖啡,然后,把他逼在寝室的角落里问:“你喜欢我么?”
他点了点头,可我还是看出了他的眼神,像在猎网寻找缝隙伺机逃跑的动物,我逼住他:“那么,我们谈恋爱好吗?”他惶恐的眼球转得飞快,然后说:“外面有人喊我呢。”我伸头看窗外时,他以我从未见过的速度逃掉了,窗下,只有一片黄的眩目的连翘,在静悄悄地开。
我的爱,是他的恐慌,他的爱,不肯给我。
就在那天晚上,父亲说:“我给你们找了位新妈妈。是上司宣布决定的口吻,没丝毫商榷的可能。”
清明看我,我看着天花板,没人说话的客厅,静得,好象空气都停滞了。
夜里,我哭了,为无常的、人走茶就凉的爱情;为我放弃了自尊,也追不到的——爱情。
然后,我用铅笔刀切开了手腕,如果死亡是我唯一能够选择的抗挣,我无力挣脱,滴答滴答的声音从腕上坠落,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轻……
3。老街上的蔷薇花开
茫茫的白色,刺疼了眼睛,我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在医院里,我没有失望也没有喜悦,我只是喜欢用死亡来表达内心的绝望,至于结果怎样,我不是太在乎。
清明拢起的手支撑着额头,他的手那么瘦,瘦的青筋突起,那么忧郁的一双手,28岁的他,内向忧郁,公司里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而他,总是形单影只地来去,当我问他:“难道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吗?”
他就叼起一根香烟看我,笑得很是轻盈:“我不知道她们爱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懂事长公子的身份。”
是啊,在这个欲望膨胀的时代,谁又知道,某张笑颜的背后,有颗怎样的心呢?忽然地,我落下了泪,想起了那个宁肯逃掉也不要我爱情的男生,我爱他的真实和倔强。
父亲也来看我了,他总是不停地到走廊去打电话,声音温暖,他从没用这样的口气对妈妈说过话,电话另一端的人,肯定是那个即将要做我后妈的女子。
我坐起来,把床头柜上的花篮扔到地上,指着它,对清明说:“哥哥,替我踩烂了。”
父亲走进来,我不看他,一声叹息之后,病房里就剩了我和清明。
清明抱起我,揽在怀里,说:“清秋,我求你不要这样,以后不要用死吓唬哥哥了好么?”
我伏在他的肩上流泪,然后,狠狠地咬了他,他没吭声也不动,推开他时,我看见了他满脸的泪。
出院时,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开满蔷薇花的老街上,这些年,我习惯了被他牵在手里,他给的宠爱甚于父亲以及妈妈。
蔷薇花香洒满了街道,我转回头:“如果能,我愿意是你的女儿而不是爸爸的。”
清明站住了,松开了手,捧起我的脸:“你太瘦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多好,我会娶你的。”
我跳起来,打他,他坏坏地笑着,飞快逃了,笑声振得满街的蔷薇都在颤抖。
这年春天的末梢,父亲娶回了他的新娘,我原以为,那肯定是个漂亮得有些妖娆的女子,却不是,她已近中年的样子,眼神里有暗淡的沧桑,像秋天的水,漂来荡去的。
父亲举行婚礼的那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夜里,门外,有蹑手蹑脚的走动声。
4。月光下的迷离
早晨,她烧了我最喜欢的醪糟蛋汤,我嗅到了味道,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越过餐桌,从冰箱里掏东西吃,父亲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清秋,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吸着冷冻的酸奶扬了扬眉毛:“你们早就认识了吧?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啪的一声响,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我没有哭,只是看着粘稠的酸奶沿着我的手,慢慢流淌。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清明追出来,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我说:“以后,我不回这个家了。”
清明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