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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宽厚,却支撑了她活了九年,这堵墙向来并不亲昵,无亲人的血缘,无爱人的资格,却比她的亲人和爱人更加深刻地渗入了她的生命里。
麦嫣一直以为自己独立而坚韧,不需要亲人的关爱和爱人的呵护也痛痒能耐地活着,却不曾想过,她在亲人和爱人身上缺失的,云汉尽着自己绵薄气力给她补,一点一滴地揉进她的血脉里。她活的太孤傲,一直以为这九年里并不存在的爱,其实一直在,每天,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笼着她。
赵枫自然无法接受麦嫣对云汉离世所表现出来的过于强烈的悲痛,这种悲痛甚至摧毁了他对自身在她心中地位的信心,转而变作一种撕心裂肺的酸楚怀疑。他在麦嫣日复一日的疏远里悲痛的发现,自己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强韧,撬不动她的城池,反而将她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点信赖敲击得粉碎。
“我爱他。”
她看着他的眼平静着说:“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心。但是现在知道了,所以,我不会原谅你。”
赵枫如被雷轰。
她的话如同一把尖利的刀,肆无忌惮地划戳着他的心肝,剁成血ròu模糊的渣滓。
他抱着头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蕙妍在床上发出细微的呻吟,他跳起来伏过去。白白的一张脸,睡梦中眉目之间全是隐而不发的悲凉,他甚至看见她的绝望。
他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抚着她柔软的发,却听她张嘴微微动了动,他垂下头去细听,听见她在喊妈妈。
赵枫的心顿时痛不可遏,他收紧手臂圈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里。
半个月后蕙妍才出院,赵枫日日在家陪伴,小心呵护。蕙妍历经伤痛,变得更为清醒。她极少开口说话,眼眸一片阴霾。有次赵枫在窗台外不经意听见她问儿子,想不想回香港,他如坠深渊,慌得忘记呼吸。
一些时日后手下来报,两天不见麦小姐和小公子的人影了。
他奔至蓉园,人去房空,蓉园早在一周前转手卖了别人,只留了一封信在桌面。
字是用浅蓝色的墨汁写的,泪溅落上头,顷刻融化作模糊的一团淡淡的蓝色。
他发动所有力量去寻找,查到她出境到新加坡的记录,次日又从新加坡到了柏林,从柏林到了里约热内卢,逐渐脱离了他势力可及的范围,之后便断了踪迹。
这女人和她的儿子,就好似流星划破大气层闯进他的生命,留下一个大大的陨石坑,和一股烧焦的死灰一般的气味。
蓉园辗转几个买手,终于变成了别人的家。他时常独自散步,穿过那窄窄的珍珠巷子,流连于那所宅子门前。
他很想她,哪怕她无法原谅他,在余下的岁月里,可以远远地看着她,也好。……
麦嫣自然没有这么伶俐的撤退计划,全靠着她那狡狯非凡的妹妹。麦然常年与自己男人在这不大不小的星球上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点声东击西的本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逼着自家男人保密行踪,唐锦年挑着眉勾着嘴角,面对着麦然的三番五次威逼色诱,才勉强答应她。
有了保障,原本只是三步跳的计划,硬是被麦然改成了环游五洲四海。久别重逢的姐妹俩人带着各自儿子,晃荡了十来个国家,两个月后才磨磨蹭蹭回到美国。
唐锦年在美国的家里早已等得不耐烦。虽然面上不表现,但心里总有些隐隐的发毛,能帮着麦嫣从赵枫眼皮底下轻松跑掉的人,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有谁。
麦然几年前离家出走到了美国,离了国内的闭塞环境,活的愈发自如潇洒,压抑了许久的才华像是开了闸泄洪的水,汹涌奔腾。她性子开阔明朗,结交了大群的狐朋狗友,组了乐队,发了专辑。风华正茂的麦家两姊妹,一个是有名的画家一个是著名的歌星。同住在一栋房子里,就像是回到了读书时候,对彼此的审美和行事风格不敢苟同。
美国的狗仔有时埋伏在住所不远处偷拍,麦然时不时的在报纸杂志上露个脸,被拍到跟各色男子同进同出,嬉笑耍闹。她无所忌惮,享受的不行。
麦嫣极不乐意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又担忧赵枫寻到她的踪迹将她掳回去,住得提心吊胆。加之麦然的屋里时常来客人,吵吵闹闹的,她画也画不得安稳,烦躁不堪,住了不到两个月,带着儿子换了一处。
赵枫悄悄到美国的时候,麦嫣已经从麦然的房子里搬走了。
他派了人在麦然家四周守了几个月,终于寻到母子俩的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