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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张氏十指的指甲全部被拔除，嘴里的牙齿也少了两颗。

一旁的王爹和王石头竟是吓傻在了一旁，一动不敢动，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三喜，双目赤红，下手狠绝，浑身都充斥着杀伐之气。

三喜甩了甩脑袋，看着手下血流一地的张氏，已经昏死了过去。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深深刺激着她的神经，使得她浑身不停地战栗，前世的记忆不断翻涌进脑海，那一件件刑具的使用方法她几乎倒背如流，她很想停下来，体内一股暴虐因子却在不断滋长，仿佛只有鲜血能够平息。

“知道错吗？啊？”

三喜冲着张氏的耳畔狠狠低语，压抑着滔天的怒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不断地索取，压榨，报复。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张氏已经成了一堆烂肉，牙齿被拔干净，腿骨敲碎，肠子被拉出来摊开一地，各种各样的刑具不知何时摆放一地，且每一件都沾了血。

三喜后退几步，一个沾血的铁锤从她手中掉落，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刚才的记忆？

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死在自己手下，三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来到牢房，感受到周围的阴冷潮湿，嗅到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她的回忆仿佛被撕裂成碎片，只有天牢中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涌进脑海，那记忆越来越多，冲得她头脑胀疼，最终失去神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牢房的，只觉得整个人飘在空中，像是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直到被大喜冲过来抱住的时候，三喜才稍微回神。

“三妹，你怎么了，看起来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三喜猛然推开大喜，低头看自己双手，害怕手上身上的血迹沾到大喜身上，可看到自己手上时，她才发现，手上干干净净，竟是什么都没有，难道她在回来的路上换了衣服洗了手？

“姐姐。”

四喜也来拉她的衣角，他脸上不再缠着那块布条，而是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只遮挡了眼部，左眼处被封实，从外面看不见四喜的眼睛，整个面具做的低调不招摇，现在看上去只是个坏了一只眼睛的小男孩。

大喜高兴道：“我去百宝斋把你说的面具拿回来了，你瞧，四喜戴着还很合适呢。”

三喜有些木讷，喃喃道：“是很合适。”

大喜不知道三喜是怎么了，今日尤其地反常，不过她也知道了三喜是刚从大狱那边回来，心想应该是大牢里那几个看不惯三喜又说了些难听的话，惹得她心里难受了，早知道三喜今日要去大牢，她就应该跟着的。

大喜边将三喜拉上饭桌，边安慰道：“三妹啊，咱们现在和他们姓王的，姓张的都没有关系了，你可别再为他们费神了，虽说县衙不能关他们一辈子，可相信他们再出来也不敢随意招惹我们了，尤其是那个烂心肠的张氏，嘴毒心狠，我有时真恨不得将她抽筋扒骨！”

忽然提到张氏，三喜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将手中的筷子都抖掉了。

大喜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惊慌地拍她的背：“三妹你别怕，都没事了，大姐在这儿呢，你别怕！”

四喜也伸出小手握住三喜的胳膊，用仅有的一只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

左右两边都有来自亲情的温暖，面前一大桌子都是大喜亲自下厨，自从她嫁出去之后，姐弟两人就再没吃过大喜做的饭菜，现在日子过得好了，鸡鸭鱼肉都买得起，可大喜却不是很擅长做，可见桌上所有贵重的肉菜不是烧焦了就是汤色不正，这是苦日子过多了，还不适应富贵生活，也就是三喜来了她才舍得买回这么多贵食材。

本该是很温馨的一幕，三喜却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几近崩溃。

大喜少见地没再多问，而是连同四喜一起紧紧抱着她，给她无声的支持。

过了很久，三喜终于停止抽泣，双目通红，眼眶也肿的像两个小面团。

四喜捏捏她的手，大喜轻抚她的发，又差点让三喜的眼泪忍不住溃堤，有一刻，真的只有那么一刻，她想着，或许就这样留下来，留在清河县也还不错。

姐弟三人将一大桌子一扫而光，晚上大喜给三喜准备了最好的一间房睡下。

月凉如水，前日下过的大雪还未完全融化，明日上路肯定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