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南川只是走到沙发前坐下，手掌伸到云渺脖颈后面，轻巧的用力，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体温是可以传递的。

云渺还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属于顾南川身上的温度，还有顾南川惯用的香气，她有些庆幸，幸亏她是和顾南川一起面对这个问题。

“二哥，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妈妈，因为没有她我也能很好的长大，也能活的很好，并不比别人缺少什么……”

顾南川替云渺捂着眼睛的手微微一颤。

真的不比别人缺少什么吗？

“我也不在意她到底记不记得我，”云渺的话还在继续，“但是我不喜欢被人提起和她的关系，这其实就不是真正的不在意，我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云渺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仿佛一边说一边在组织语言，往常敏锐的思维在这个时候，仿佛被什么东西绞断了又扯成一团，让她的语言能力都大打折扣，每一句话仿佛经过了慎重的考虑，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凌乱。

顾南川觉得现在最好打断云渺的思维，让她不再执着于这件事，穆思璐对云渺的影响还是有点大，他不希望云渺沉浸在这种打击当中。

可云渺的下一句话让他想要说出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我觉得我能在这里很好，可我依旧怨恨她把我生下来。”

“渺渺。”在云渺说完之后，顾南川声音低沉的开口，喊了她一声。

“嗯。”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吗？”

云渺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记得。”

“你说，人体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个细胞诞生和死亡，女人每个月都要失去一颗成熟的卵子，男人失去的精子更是千千万……”

“一颗受精卵对于这些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一个新的小生命也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感情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们不在意的，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后，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作为一颗种子，当初是哪只鸟带它过来，而它又到底是那棵树结的果实里的种子。”

“道理我都懂……”

“但是你就是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是吗？”顾南川反问了一句。

云渺一哽，睁开了眼睛，睫毛轻轻刮过顾南川的掌心，“她说我是废物。”

“那你是吗？”

“不是。”

“嗯。”顾南川应了一声，然后扶着云渺坐起来，自己则起身，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随后拿来云渺的长羽绒服外套，又替她准备好了雪地靴。

“我们去哪里？”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渺几乎是被顾南川帮着穿衣服穿鞋子收拾好了外出的行头，然后就被顾南川拉去了停车场。

还是白天那辆迈巴赫，云渺再次坐在了副驾驶上，一直被负面情绪充斥的脑海才有余裕考虑一个问题：今天顾南川喝酒了吗？

然后想到，顾南川没喝，但是他们今天下午吃了一顿，晚上并没有吃，此时倒也不太确定顾南川是不是打算带她出去大吃大喝一顿。

一直到路边的灯光渐次减少的时候，顾南川把车停在了路边，云渺微微一愣，看向了顾南川。

“知道吗？”

“江城到临近的易城之间修了一条不限速的高速，要不要去飙车？”

云渺先是一愣，随后对顾南川喊道：“二哥，你疯了吗？我没有驾照！”

“会开吗？”

云渺咬咬牙，“会！”

当然会，在异世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会开车？她还在修车厂打过工给人改装过车呢！

“那要开吗？”

云渺思及自己此刻的心态，然后解开了安全带，和顾南川换了位置。

坐在驾驶座上，云渺握住了方向盘，那一刻她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想去想了，等顾南川坐稳之后她就启动了车子，等上了高速之后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速很快过了120，直接上了150，得益于这辆车良好的性能，这样的速度云渺依旧开的十分平稳，于是她又踩了一次油门，车速再次飙升。

到了这时候，云渺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不断飙升，先前因为穆思璐的声明而带来的不快郁闷等等情绪都仿佛在这样的速度下化作尘土，被远远的丢在身后。

她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