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北戎大梁真有战事,镇北军必然成为举国重心,这样一个位置,交给皇后的娘家人来坐,承平帝坐得就不会太安稳了。
皇上派平津侯世子魏蔺去边关历练,已算明示,平津侯一家素来低调,魏蔺也不再为尚主所限,正好可以大展拳脚。
皇上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江宛想到此处,与阮炳才一起叹了一声。
阮炳才道:“陛下并非薄恩寡惠之辈,宁家的路到底还是好走的。”
一会儿说难走,一会儿说好走,只看宁统舍不舍得了。
“舍不得也要舍得,”江宛道,“不过,最快估计也要五年,那帮宁将军亲自训练的精兵强将,大约也有些忠心。”
……
小青山,落了一场雨后,后院的银杏树便黄得差不多了。
安阳大长公主喜欢焚烧银杏叶的味道,所以香炉中常常在沿上摆几片。
女官史音推门而入,跪坐在安阳身边,替她挑拣银杏叶。
安阳淡淡看她一眼:“如何?”
史音道:“人还是没找到。”
安阳没说话,挑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尖嗅着。
史音晓得殿下已经十分不悦,可又不好不问:“没了席先生,今年八月十五,是否还要……”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中秋这场局已经做了多年,若是因席忘馁弃了这条线,未免太亏。”
史音问:“是否要安排人接替?”
安阳哼道:“急什么,离八月十五还有一个月。”
史音将形状不好的银杏推到一边:“殿下为了看皇上这场好戏,已经等了许久,臣下总想做得尽善尽美。”
“这你倒是说对了,一剑杀了他,太没意思了,就要等到他自作聪明以后,再看他怎样发现自己有多愚昧。”
安阳手中把玩着一个喜鹊啄鹤的玉绦环,笑得几乎握不住。
此时,女官勋籍进门禀报:“殿下,靖国公府的七少爷李牍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