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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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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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我瞧着针脚还不够细密,乱缭也有些散。今日你来得巧,我正好指点你一二。

许宁本就不喜针线,许家老夫人也纵着她。她这一年第一次拿起针,就是给未来嫂嫂绣了个荷包,谁知道竟然听见这种考语,一下子眼圈就红了。

很是不必!许宁站起来说道,嫂嫂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想来家里针线上的人也不少。只是不知道嫂嫂在家这般点灯熬油地做针线,家里养的那群人又用来干什么?

许宁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当场就给范氏一个没脸。

回到自己院子,许宁越想越气,领着人又去了许家老夫人的院子。

娘亲,许宁靠在老夫人身边,声音软糯糯的,要我说大哥还如做了嘉瑞公主的驸马呢!新嫂嫂古无趣得很。

又胡说!许老夫人正色道,她是你嫂嫂,是你大哥的枕边人,是好是坏轮不到你来评价。怎么长到现在,反倒越学越回去呢!

我知道,许宁声音软软的,不过就是跟娘亲说几句罢了。

那也不行,许老夫人言辞锐利起来,你以为自己不过是与我闲话,传到你嫂嫂耳朵里,怕是认为你在跟我告状。咱家是现在人口少了,若是人口多的时候,相互之间稍微一传话,这家还像个家吗?

许宁嘟嘟嘴,起身朝着许老夫人行礼。

娘亲,阿宁知道错了。

知道就好,以后不许这样了。她不喜聊诗词歌赋,你就出门找手帕交去不就好了。这家里也没拘着你出去不是?

许宁想了想,高兴地点点头。

饶是许家老夫人治下严格,这话还是拐着弯地传到了范氏耳朵里。她是新妇,没有根基,知道以后,也只能暗自忍了下去。

你就因为这些不喜阿婴?

许安觉得自己与范氏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居然对她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老爷知道,我素来喜欢端庄的姑娘。先不说我娘家那几个姑娘,单看湘湘,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范氏不提小女儿还好,一提小女儿许安就一阵头疼。小小的姑娘,举止老成,一点都没有小姑娘该有的活泼朝气。他算是想明白了,范氏对付薇,是骨子里的不喜欢。罢了罢了,结亲不是结仇,若是阿婴有个对自己如此不喜的婆母,日后即便夫妻恩爱,也难长久。

许安绝了把付薇许给许泽的念头,晚上许泽就过来找他。

父亲,我想去阿婴。

许安看着自己的儿子,摇摇头。

为何?

许泽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忽然转了性子。

下午的时候,你若是再多求一求,兴许我就允了。但是你当时既然已经走了,就证明你内心不够坚定。阿婴嫁与你,也是要受委屈的。

父亲,许泽往前几步,儿子真的非常喜欢阿婴。我会待她好的。

许安笑了起来,说∶咱家人口少,你祖母有和善。但是之前回乡,旁l□边什么情形你也不是没见过。晨昏定省,布菜盛汤,谁家媳妇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母亲不喜欢阿婴,这些规矩就断不会少,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默默退下,背地里再安慰阿婴? 阿泽,父亲也是从你这个年岁过来的,有的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

许泽没料到父亲会说出这话来,一时有些发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许安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婴。反正付家不来接人,我是不会放他们兄妹二人回去的。

许泽垂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出了大门。少年细瘦的背影,略微有些萧肃。许安望着他的背影,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二月的汴梁,已经有了暖意。街上爱俏的姑娘已经褪了冬装,身段毕现,窈窕可爱。许泽骑在马上,却无心看街边的风景。那些姑娘再美再俏,都不是付薇。

知道付家兄妹不见了的消息,许安与范氏大吵了一架。范氏搂着湘湘,哭诉许安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不闻不问,却只关心付家兄妹。许泽在一边站着,却觉得他娘这话有失偏颇。父亲与祖父,老早就想让湘湘跟着付薇一起念书,结果却被母亲拦住了。

他娘亲说,姑娘家家的,识字是为了明事理,读懂了女则女戒,也就足够了。

付薇与他们一同念书的时候,湘湘在家研习绣工。他们结伴郊游的时候,湘湘在家与母亲学管家。母亲说,这些都是为了湘湘好。可是许泽知道,付薇跟在祖母身边,这些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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