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先生方便,我希望先生能够在此事上坦诚。”
“事无不可对人言,州牧既然问了,那我便说了。”衡玉微笑,“我本姓容,祖籍洛城。”
都是聪明人。
只是这么一句话,冀州牧便瞬间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他脸上泛起淡淡的诧异之『色』,随后,那股诧异之『色』沉淀下去,又化为了然。他甚至猜到了更多事情:“我原本以为你要冀州是为并州牧要的,现在看来,并州已经易主了。”
“容姑娘……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冀州牧停顿片刻,温声询问。
见衡玉点头,冀州牧才道:“容姑娘的志向是什么?为容家满门讨个公道吗?”
“州牧这么想,就是小瞧了我。”
衡玉声音清润,像是山间溪流轻轻流入林间。
“只要我想,衣食无忧唾手可得。但路有冻死骨,我不能视而不见;英雄有冤,卑劣者窃居高位,我不能视而不见;江山疮痍外族环伺,我不能视而不见。”
“我什么都看到了,所以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她没说什么激昂之词,只是在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取并州,取冀州,但并州牧还是并州牧,冀州牧还是冀州牧。我从没想过做一州一地的主人,我要做的是天下共主。”
***
被冀州牧亲自送出院子后,衡玉本来打算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但祁珞告诉她,祁澎想要见见她。
短短两天时间,祁澎就从意气风发的冀州二把手沦为阶下囚。
他两手抱膝,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发呆。
有脚步声逐渐由远到近,衡玉提着灯笼来到门前:“祁大人,我来看看你。”
祁澎瞪着衡玉,咬牙切齿道:“你会医术!!”
这两天里,祁澎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会输得这么彻底这么干脆。想着想着,祁澎将怀疑彻底锁定在了衡玉身上。
衡玉声音谦虚:“略知一二。”
这叫略知一二吗?全冀州的大夫都解不了的毒,她轻轻松松就解掉了。
祁澎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由想起这位山先生说过的话。
——连我也不够可信,祁大人有什么机密要事,可千万不要告知我。
——祁大人,这么紧要的事,你怎么能交到我手里呢,我……我不行的,你还是另择高明吧。
而那时候他是怎么回应的。
他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再没有比山先生更可信的人,于是他强行请这位山先生去探望他大哥!
他还不是只请了一次!
他请山先生多去几次!
引狼入室!好一个引狼入室啊!
祁澎一口老血险些从喉咙里吐出来,浑身气血都在翻涌。他为了成为冀州牧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彻底付之一炬,一想到这,祁澎就险些失声痛哭出来。
“为什么?是我给山先生许诺的利益还不够多吗?”
站在旁边的祁珞轻咳两声:“是的,二叔你请人做事太不够大方了,为了请动主公,我可是直接许诺将冀州送给她。”
祁澎猛地抬头,看向祁珞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祁珞撇嘴:看什么看!连他爹都毫无意见好吧!
祁澎咬咬牙,又问:“山先生,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衡玉平静道:“待我不薄吗,祁大人许诺贺家主要折辱我的手下,这就是你的待我不薄?派人严加监视我,在我治风寒的『药』里下了能加重病情的『药』,这就是你的待我不薄?祁大人,你我之间一直在相互算计和利用。”
她为人做事的原则,素来是人敬她一尺,她回敬一丈。
但从一开始祁澎与她结交的目的就不纯粹,只是因为她忽悠话术了得,才让祁澎对她消了些戒心。
祁澎的表情顿时比哭还难看:“你居然都知道。”他输得不冤啊。
衡玉点头:“若是换个时间境遇与祁大人相识,也许我会与祁大人成为忘年交也说不定。”
“是祁大人先出手谋害祁珞和冀州牧,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权势之争,成王败寇,不过如此,愿祁大人好自为之。我问过冀州牧,他允诺不会祸及你的妻儿。”
见过祁澎,衡玉又去见了贺家主和贺瑾。
这一天里贺家父子两滴水未沾,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