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出口,惠王的脸上满是无奈。
可是瑞梅公主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凄惨与凄苦的笑。
“梅儿明白,十年了,怎能不明白——”忧心的话音从瑞梅公主的口中缓缓传出,最后她竟是发出了两声冷笑。
这还是她在魏惠王面前第一次这般冷笑。
那声音听的魏惠王内心也是颤动。
“父王有事,不妨直说吧。眼下又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呢!为了国家大事,您什么都可以付出,身边的亲人……呵呵,现在还有什么说不出的呢?!”她笑着,嘲讽着。面对着一个君王,这个女子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甚至是畏惧。
所有的事情在她这里都可以直言已对。可话说回来,对于一个被囚禁了十年的女子,还有什么话不敢说呢?
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了这凄苦无比,每日只有思念的深宫里。她,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或许这个时候,瑞梅早已经没了生的心。他的心只有那份爱的牵挂。
此时的魏惠王明显的有些怒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般说话,从来没有。
这是第一次吧!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自己。
可偏偏这个时候,身为君王的他,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怒火被他用几次粗重的喘息直接压了下去。
“梅儿,为父知道……知道你这十年里过的不好,想要出去。今日便想说说你出去的事。”说着,惠王的两个眼睛已经对着瑞梅直视了过去,“怎么样,你好好想想?”
“想?父王真的让梅儿想吗?呵呵……”看着魏惠王那炯炯有神直射过来的目光,瑞梅公主又一次的冷笑了起来,“若是梅儿不想出去了呢?”
“不想出去?怎么会?这里如此的凄苦,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这里的嘛?”猛然间魏惠王大声质问了起来,“你不是一直等着为父答应放你出去的一天吗?”
“出去的一天?梅儿想的什么父王真的就不知道吗?”那声音依旧是凄苦无比,可是面对魏惠王的质问,他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若不能在一起,即使出去了走如何?对梅儿来说,不能与孙先生在一起,哪怕出了静宫,这天地间,哪里又不是监牢呢。”
难以想象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竟然会对生活如此的绝望。
听了这话,魏惠王的两个眼珠子都直了,心中更是无味杂乱。
“孙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个孙膑他已经废了,已经废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句,几乎是魏惠王疯狂咆哮出来的:“难道十年的时间里,还不能让你忘记他的事情吗?”
他第一次对着自己的亲人怒吼,哪怕是公子卬差点葬送了整个魏国,他也只是想着杀了公子卬,却根本不会与之废话。
“听君父的话,如今君父已经为你,密了良媒。我魏国当今的大将军,此人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任何方面都不会比那孙膑差。你再想想如何?”
“不想。”回答他的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这世间,除了先生,梅儿再无牵挂。出去与否,三年前就已经不重要了。”
“那为父若是非让你去呢?”睁大了眼睛,魏惠王恶狠狠的问道。
但许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回答的声音。
“如今魏国的情况由不得为父不这么做,你就当帮帮为父可好?这一切就算是为父自作自受,可再回头,也总得有条生路不是。
你应该不知道,一年前,庞涓将军战败,申儿被俘,如今做了质者。
那时,国与能臣,外却是有强敌虎视眈眈!也就是这个时候吴将军好奇当年的庞涓一般凭空就来到了为父的身边!为父真的是!哎……
只要你答应了这门亲事,你的事情为父可不再过问。为父还可以封那人为封君,以后的河东由你们说了算如何?”
瑞梅公主依旧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又是一阵沉闷之后,魏惠王又是一声咆哮,“就算为父求你了可好……”
这话是用一个父亲的身份,一个父亲威逼利诱的求其了自己的女儿。朝堂上身为国君,他臣子威逼利诱。如今身为一个父亲他又对着自己的女儿如此这般。
……
凉亭里,吴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在他就要感到烦躁的时候,一个平淡轻揉的女声在他的身边响了起来,“你就是吴大将军吗?”
转过身,吴铭甚至都不曾打量面前的女子,直接躬身拱手道:“正是,敢问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