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和虎帅往下看,上面都写得分明。”
邓名和李来亨从张长庚那里先后拿到了不到二百万两的白银,很快,张长庚就改用粮食、布匹、船只来支付赎城费,但他的回扣依然要收黄金。再往后,周培公又说服明军接受盔甲和武器,同时为张长庚争取到了二成五的回扣(内含张长庚的封口费),再加上周培公的那一成中介费,明军总计要付出三成五的报酬。
周培公来商议武器、盔甲以及提高回扣率时,邓名已经前去南京,所以他不知道此事。李来亨当时还在,但已经有好几队明军趁着夜色潜过武昌,李来亨急着要去和部队汇合,武器和盔甲又是急需,就没有多讨价还价,答应了周培公的要求。
随着张长庚不停地交货,留在武昌的明军不得不大量返还黄金。由于金价持续攀高,明军库存的白银数量更是急剧地减少——周培公很狡猾地与李来亨达成协议,即张长庚只接受黄金回扣,每一两黄金固定折算十一两白银。
得知邓名出现在南京后,张长庚确实一度考虑过中止交易。但他还没下定决心,就得知南京的清军一败涂地,连两江总督郎廷佐都被邓名抓去了。于是在周培公和几个心腹幕僚、缙绅的撺掇下,张长庚继续与明军交易。
张长庚和周培公都算是被邓名的糖衣炮弹打中了,二人确定邓名和李来亨都不在武昌附近后,马上也制作了他们的糖衣炮弹去打李来亨的军官,其中包括:美貌的歌女、精美的食物、著名的戏班子等。
李来亨留下的负责军官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大多不识字,以前的生活也一直很穷苦,从来没有机会享受过,哪里斗得过见多识广的周培公?更何况周培公背后还有几个老谋深算的缙绅、读书人帮助出谋划策。很快就有一批闯营军官中了周培公的糖衣炮弹,在商品的价格上做不到据理力争。周培公不但成功地几次抬价,还成功地卖给闯营一些高价货物,比如特制的全铁长枪、装有倒刺的羽箭等。这些武器确实质量上乘,但其中的附加值也更高,不用说周培公还漫天要价。
现在,李来亨的留守部队不但已经把李来亨的那份银子都还给了张长庚,更把邓名的那一半也花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了张长庚一万八千两黄金的巨额债务。以现在武昌的金价折算,大约是三十万两白银。
李来亨手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他本来带来的银子大都给部下娶亲用了,邓名在南京分给他的二十万两银子,也有一部分用在了这上面。另外他还购买了一些船只,现在也就剩下不到十万两银子。不但偿还不了欠张长庚的债务,挪用邓名的银两更是天文数字。
李来亨马上大声宣布:“我要仔细地算一遍。”
“虎帅请便。”周培公表示赞同地点点头:“理所应当。”
很快就有人取来了算盘,李来亨坐在边上,看着手下一笔一笔地核对账目。
第十四节 算账
大概是为了防止邓名不认账,周培公把以往所有的交易都详细记录下来,每一笔记录都配有闯营军官的签收。幕僚一笔一笔地复核的时候,李来亨就在边上坐着,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记录。
没过多一会儿,李来亨就嚷嚷起来:“怎么会要了这么多被服?”
早有防备的周培公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眼看就要到冬天了,虎帅的大军难道不需要御han么?据我所知,虎帅的部下大多没有好棉衣,根本抵御不了han风。”
李来亨当然没有好棉衣,这些年闯营过得非常艰苦,南明历代朝廷本来就不拨给军饷,就算拿到钱也要用来走私粮食和生铁。不少士兵还穿着他们父辈用过的棉衣,里面的棉花掉了很多,早就彻底压死了,就算是这样的东西,在夔东军中也属于好东西,士兵都珍惜得不得了。夏天的时候,很多士兵都会非常小心地把旧棉套取出来,想方设法重新蓬松一下,然后再一点渣都不落地拾回去,就算棉花已经腐烂了也舍不得扔,掺上些稻草就可以继续使用。
这次手中突然有了一大笔钱后,闯营的军官看什么东西都想要,再加上周培公的股东,就定下了三万套新棉衣。
“但一套棉衣三两银子,这未免也高了吧?”李来亨也很清楚部下这些年曰子过得苦,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士兵因为不小心烧坏了“祖传”的冬衣而放声大哭,所以军官们订棉衣他能理解,只是这三两银子一套……让李来亨有一种被歼商宰了的感觉。
“我提供的棉衣从里到外都是崭新的,棉套全部是用今年才收上来的新棉做成的,外面用的也是上好的亚麻布,结实得很,刀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