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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吴越望并没有下令火铳兵开枪,而是让他们保持原姿态继续呆在军阵前。
绿营又逼近了一些,但邓名依旧没有看到明军火铳兵开火。
“全体起立。”相反,吴越望下达了起身戒备的命令。
所有的明军火铳兵都站起身来,他们身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友军甲士,而且已经侧身给他们留出了通道;身前则是迅速逼近地绿营士兵,现在中间的这一营清军已经距离明军战线不到五十米了。
“杀!”绿营发出了吼声,军官和老兵们带头开始冲锋,他们也知道今天的战斗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就算疲劳但这两步冲锋还是做得到的。
“瞄准。”吴越望发出了口令。
所有的明军火铳兵都笔直地站着,把火铳平端在眼前,闭上一目指着面前的敌人。
“所有这些火铳兵,都有拿着匕首捅向敌兵咽喉的勇气。”在训练时,因为邓名不同意在任何情况下把这些火铳兵种子当作ròu搏兵使用,吴越望曾经向长官这样抗议过。
郑尧君也在这排火铳兵中,他眼前可选择的目标不断地减少,最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敌兵而已,这个敌兵已经很近了,冲上来的时候两人视线对在一起;郑尧君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手中火枪从原来指着一片敌兵,到指着几个一排绿营,到指着面前的这个敌人,而现在,他的枪口已经稳稳地指在这个敌兵的额头上。如同每次手持匕首向敌兵刺过去时一样,明军射手屏住呼吸……“开火!”
第五十三节 齐射(下)
位于吴越望身边的火铳手听到命令,立刻扣下了扳机,随着一声轰鸣,眼前斗然腾起白花花的一片硝烟,遮住了这个火铳手的视野,让他再也看不到已经近在咫尺的那张敌人的面孔。差不多就在这个士兵扣下扳机的同时,他身旁的同伴也听到了命令,那个士兵同样纹丝不动地用火铳瞄准着另外一个清军的前额……一个接着一个,在枪声响起后,全神贯注的明军火铳手都条件反射地开始射击。从邓名所在的位置去看,一股股的硝烟几乎同时从前排站立着的火铳兵枪口中喷出,向着清军锋线上的士兵的脸上猛烈地扑去,顷刻之间,锋线上就布满了烟雾,把两军彻底隔绝开。
刚才明军射击的几次排枪声远不如这一次紧密,刚才虽然也是进行齐射,而且只有一百只火铳,不过邓名能够听出来那是一系列的噼里啪啦声,只不过由于间隔太短所以听起来好像是连续的一声;这次的排枪声依旧有间隔,但精神高度集中的明军士兵们,凡是听到吴越望喊声的都在第一时刻开火,其他的人也在听到枪声后马上射击。虽然反应速度稍有不同,也几乎都达到了各自的极限,邓名感觉这一百声枪响中的第一声和最后一声相差可能也就是半秒。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百支火铳的枪声汇合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声霹雳,而先前的骤然喷射出的股股硝烟就像是雷声前的闪电预兆,在白烟腾起时,霹雳就骤然而至,邓名感到胯下的坐骑都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这匹跟随邓名多次见识过火药的马儿,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动作来,但还是轻轻地打了一个响鼻,就它主人的理解,这是它在表示惊叹之意。
邓名周围的三堵墙卫士的坐骑们,此时也纷纷摇头摆尾,趁着人类紧张地注视战场时交换着彼此间的意见。这些战马都是些很细心的家伙,还有几匹被认为容易紧张,不过每次跟着人类奔向战场的时候,这些战马也都会表现得严肃起来,它们都知道主人不喜欢他们在战场上交头接耳。
这些战马对枪声都见识过很多次了,以前在成都的时候,人类还专门用这种声音不停地吓唬它们、训练它们。战马一开始听到枪声都很害怕,但听得多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不再惊慌了。
不过今天的战斗让战马们感到有些不同,这么密集的枪声令它们感到不同以往,而且根据这些战马的经验,它们本以为披着金属盔甲的人类很快就会吼叫着厮杀在一起——在正常情况下,当对面一方冲上来后,总会是这个结果。然后它们就会做好准备,直到背上的人类大喝着踢击它们的腹部,那时就载着人冲出去,按照平时的训练,和身旁的同伴保持齐头并进,把前面的敌人踩进泥里去……晚上,喝得醉醺醺的主人就会抱着一大团新鲜的稻草来慰劳自己,多半里面还会搀些胡萝卜,有时还会给一个苹果。战马都知道那时主人会面露微笑,还会在自己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不停地抚摸自己颈上的毛。
所有的战马都知道,人类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凶猛的动物,人类喜欢互相挥舞锋利、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