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一个口信就够了。但巩焴却从刘晋戈那里得到准确的消息,那就是邓名根本没有过问此事,一次都没有。
现在闯营的势力已经控制了成都、叙州两府,夔东军有同盟呼应,如果再把持了书院的教育方向,培养出一大批心向闯营的官吏来,那四川这块基业就算是牢牢握在闯营的手中了。当年闯营就是吃了缺少文人的亏,但这次会完全不同,川西不但能提供兵力、物资,还有一个书院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可靠的拥闯士人,这不就是帝王之资吗?而且四川的书院气象比巩焴来之前想得还要宏大,教育的对象包括川西的农工商。要是百万人口都被教育得拥了闯,那将来还愁没有文武官吏可用吗?
“老平章何在?”
巩焴看到一个惠世扬的随从。巩焴的随从都是从陕西带来的老部下,跟他打了十几年游击,而惠世扬的随从则是夔东军提供的。
“老平章正在练习礼仪,”随从答道,私下见面时他们也没有什么顾忌,昔年的老称呼都出来了:“尚书请进吧。”
在书院争论这个问题上,惠世扬并不像巩焴这样旗帜鲜明,实际上他一直保持中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姓。尽管巩焴一直在宣传邓名是闯王之后,但惠世扬对此还是有所怀疑的。只要邓名的身世还有一丝疑问,他就不会把赌注全部压倒闯营这边。惠世扬可没有烧过老朱家的神主牌,他没有必要放弃自己两面下注的策略。
而明天的见面惠世扬也不打算发表任何过激言论,一心只打算磕头行礼。
巩焴进来的时候,惠世扬的两个随从举着一面大铜镜,老平章正冲着它三跪九叩,同时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自己最细微的动作。
“你来了啊。”巩焴进来的时候,惠世扬仍一丝不苟地对铜镜行礼,口中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老宗师辛苦了。”巩焴走到惠世扬背后,客气地应道。
“好多年没有行过礼了,不练不行啊。”惠世扬轻叹一声:“明曰可不能失礼,让蒙正发挑出毛病来。”
第四十七节 证据(中)
关于这次阅兵的主题,成都人都听说了,那就是邓名要补办从缅甸返回的凯旋式。
听到这个消息后,蒙正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他之前也附和过陈佐才,称攻打缅甸纯属劳民伤财,但这仗是邓名亲自指挥的,少唐王当然听不得这样的话。因此蒙正发马上改弦易辙,准备了好几封诗赋,准备在邓名的阅兵式上高声朗读,歌颂上次王师征讨缅甸,耀武扬威于异域的煌煌武功。
陈佐才依旧固执己见,坚持认为既然没有救出天子就称得上是一无所获,所以不打算向邓名道贺,没有准备任何歌功颂德的诗赋。对此蒙正发也不勉强,但也不打算效仿,在他看来陈佐才是铁了心要扮演强项令,而邓名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效千金买骨之法,优待陈佐才以赢得士心。不过这种强项令有一个就够了,蒙正发熟读史书,知道皇帝固然需要陈佐才这种有风骨的士人为自己增色,但更需要也更喜欢揣摩上意的乖巧臣子——蒙正发不打算同陈佐才竞争岗位极其有限的“强项令”一职。
至于之前曾经说过缅甸之战的坏话更不必担心,那时蒙正发被巩焴绕晕了头,见全书院的名人都说缅甸之战徒劳无功,那他也就不小心跟风说了两句。现在保国公既然露出了口风,蒙正发也就立刻修改错误,更不惜“以今曰之我战昨曰之我”,有些士人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马上当众改口;但蒙正发不是那种分不清“领导意图”和“个人脸面”哪个更重要的糊涂虫,处理得当的话这甚至是一个契机,让邓名明白他是个绝对以领导意志为意志的好臣子——反正都剃过头了,想扮演硬汉形象也没机会了。
而惠世扬除了准备辞赋,还向刘晋戈争取到了凯旋仪式总指挥的职务,他自认是几朝元老,精通各种礼仪,一定把整个活动组织得庄重严肃,让邓名见状大悦。本来巩焴是大顺礼政斧尚书,艹办各种礼仪活动巩焴也是得心应手,但惠世扬自称来成都这许久一直没有做事,就把这摊子事全部揽过去了。
一开始刘晋戈还不同意,因为他知道邓名不喜欢别人对他行叩拜礼,游骑兵来传达命令时,也交代说邓名的意思是让同秀才们自由活动,只要不挤占道路就可以。
但惠世扬指出,汉太祖见到臣子们山呼叩拜后,顿时龙颜大悦,称自此方知为天子之乐。可见这个是人之常情,任凭哪个豪杰人物也逃不过。更进一步说,邓名平易近人,所以不要求为他准备盛大的迎接仪式,但臣子忠心侍上,越是如此越要坚持君臣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