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平滑方向发展的小腹,对师爷苦笑道:“再学《春秋》,我人都要废了啊。”
“那东家想念什么?”师爷也不勉强,根据他的经验,党守素会在一百个字以内进入梦乡,这么多天以来将军就一直在开头这点地方上徘徊。
“师爷教我画画吧。”党守素确信自己是没法学关二爷了,不过不是还有张三爷嘛,听师爷说张三爷好画画,尤其善于画仕女——美女,咱也喜欢呐。
……
“不是说党守素是个大老粗而且还特别贪财么?不是说闯贼都是头脑简单的蟊贼么?”在党守素营地上游数里外,停止十条漕船,刚刚去过明军营地的两条没有返回运河而是来这里和同伴汇合。
这些漕丁和押送人员都是毫无战斗经验的兵丁,他们觉得自己那套被江流卷到下游的说法毫无破绽,但不想明军从巡逻兵丁到统帅,就没有一个相信的。不过幸好船里真都是漕运的好东西,所以明军虽然连船底都派水鬼下去摸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威胁。
“现在怎么办?”一个小头目问道,这些人一路押送着漕船前来,虽然银山触手可及,但却无法可想,只好把这份贪念压在心底。
看到了驻扎在扬州的明军大营,这些人的心思就再次活络起来,明军距离运河这么近,显然是有切断漕运的企图吧,而且就算有顾忌和默契,银子摆到眼前不会不动心吧。
这些官兵也没有什么太周密的计划,就是打算用刚才编的那套谎话,让党守素吃下两船钱粮,然后他们把十条船统统报了折损便是。
“事到如今——”领头的人一咬牙,计划已经暴露了,如果不让大伙儿都发财,那肯定会有去告密的:“只有一不做、二不休。”
第七节 演变(上)
看到明军距离己方非常近的时候,底层的漕丁和服徭役的民壮或许只是感到紧张,不过对于船队的押送军官来说,他们很明白这又是上层和明军达成了默契。绿营军官并不知道达成协议的己方高层到底有多么高,也不知道明军那边的合作者是哪一个等级的;不过他们几乎可以肯定是四川人,因为面对川军时,类似的怪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押送这十条漕船的军官把心腹叫到了一起,远远避开了其他人:“高看党守素这个蟊贼了,没想到也是个无胆鼠辈。银子我们是不能还回去的,走漏了风声,我们一样得杀头。”
如果党守素拿下了银子,绿营官兵就会把服徭役的人杀了,将尸体往江里一抛,粮船点上火,银子分了,再报一个被明军小股军队劫了漕船,兵丁都跑了、民夫被抓走了,谁还能查出来?哪怕就是明军把押送那两条船去的弟兄杀了灭口,这边只要掏出抚恤银子补偿他们的家人就行了,而且对上面报告的时候也更加逼真——我们还做了一番抵抗不是?
要是大家拿不到封口银子,就会有人觉得白忙一场,一怒之下去密告,或是心中郁闷和旁人说走了嘴,这该如何交代?就是大家都守口如瓶,脱队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天黑才回去,又该怎么解释?
“大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刚才押送船只去明军营地的人首先表态。下午分手时他都有了掉脑袋的决心,他被党守素杀掉后,只要其他人肯按照誓言养好他的家人就行——不过本来就是富贵险中求,而且这两年明军从来没有为难过小兵,有时候还会发给遣散费。这个人走的时候虽然知道有被杀的危险,但也觉得未必就一定会死,毕竟党守素也是西边来的,行事风格可能也受到邓名的影响和控制。
不过没想到党守素受邓名的影响太厉害了,居然能白白放过送上门的银子、粮食,搞得现在是骑虎难下。
“还是按咱们原来商量好的干,兄弟们不能白冒一次险。我豁出去这条命,去见咱们的游击。”领头的千总说道:“你们先把人、船都看住了。”
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要干到底了,不过既然党守素没拿,那这事就不容易遮掩过去。既然清军和明军的高层有默契,那就一定有消息交流渠道。不过押送千总估量,渠道不会很畅通:要是党守素拿了两船东西,这边问过去,那边回个“有”字,具体多少就说不清了;不过若是根本没拿,败露的可能姓太大,必须要贿赂自己这边的人了。
众人一听脸色都吓白了,他们这是杀头的大罪,当初要不是认为一定能用明军做幌子混过去,谁敢干这趟买卖?现在去行贿上官还不是自寻死路么?
“兄弟们都玩命了,我也不能没担当。”这个有担当的千总叫道:“你们先别回去,要是我天亮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