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当时就在那里,乐小姐一曲‘迎客’惊艳四座。只是弹完这一曲,她就离开了。我当时还溜去了后院。”想到那时的举动,他轻笑,“只是那乐小姐总是附着面纱,到最后,我都未能见着‘凤女’真面。”
“那些年,天下都传乐小姐出生那日,紫气东来,形似凤凰。不知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好,如今人都不在了。”最后那几个字含着叹息哀婉,亦有浅浅悲凉之意。
南宫啸眉峰一动,一抹笑爬上嘴角,眼眸似是不经意地落于一处,“两位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叙?”
萧铭也早已察觉有人,只是一直不动声色,只看那两人有何动作。
“哈哈哈。”一声大笑,院内怡怡然落下两道身影。
“原来是你们?”萧铭仍是笑着,眸色却一深,“二位也来缅怀乐将军?”
“六皇子说笑。”朔月摇摇扇子,一派不正经,“我只是来思念乐小姐而已。”
“哦?”萧铭挑眉,“你与乐小姐竟是旧识?”
“旧识算不上,唔,不过倒是极美的一次邂逅。不过,也就是那样,六皇子就不必如此挂心了。”
话中有话,其他三人又岂会听不出,萧铭倒也不恼,只忽然似玩笑地说了句:“既然挂了,那便挂着吧。我十二岁那年,就曾想像乐将军那般,坐拥天下第一美人。若是那乐小姐还活着,我定要娶了她,怎么也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这话一出,南宫啸笑得更加意味深长,朔月看似无意地瞥了无痕一眼,也笑了笑。
“无痕公子呢?”萧铭忽然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无痕,问:“你认识乐家的人?”
无痕淡道:“既来了忻州,便想过来看看,毕竟当年那事谁听了都会有些惋惜。”
很平常又无懈可击的回答。
萧铭眸光精亮,借着浅薄的月色将面前人上下看了一遍。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无痕公子的时候,我就觉着公子像极了一人。”
“哦?”不急不缓的语调。
萧铭此时却看向朔月,“朔月公子曾见过乐小姐,不知看着可像?”
朔月煞有介事地围着无痕看了一圈,须臾摇摇头:“那乐家小姐当时年纪尚小,这又是个男人,我实在是不能将这二人想到一处去。”
南宫啸也参与进来,摸着下巴也将人看了一遍,“若是无痕公子扮作女子,只怕天下的女子都要伤心了。”
“几位说笑。”无痕面色有些冷,“天色不早了,几日赶路甚是疲乏,在下先回客栈休息了。”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他这是生气了?”南宫啸问。
“他就这样子。”朔月打了个呵欠,“确实是困了,二位走么?”
萧铭点点头,三人一起出了大门。
几步外,却又同时回头。
白色的封条被风一吹,早已飘到了远处。繁华萧索,昔年兰花烬,物是人非。
忽听一人道:“当年燕子知何处?但苔深韦曲,草暗斜川。见说新愁,如今也到鸥边。无心再叙笙歌梦,掩重门浅醉闲眠。莫开帘,怕见飞花,怕听啼鹃。”
回到客栈后,萧铭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抽出夹在里面的纸。摊开。
画中兰花绽放,美人遮面,手抱七弦琴,自半空飘落。
“真的是不在了么?”缓缓闭上眼,“那时候的消息只说没找到,说不定真的还活着。”
又想起今日月色下,青衣翩跹,那浅笑淡漠的模样,心中一个念头起,他走至书案,笔沾满墨汁,在白纸上徐徐勾画出来。
一刻钟后,纸上一男子手持玉笛,眉眼间略显愁绪,面上覆轻纱,衣袂翩动。
萧铭心中大骇,滕然后退一步,笔自手中落地,他回神,急唤人来。
“你去,给我仔细查查当年乐家一案,可是有人还活着,尤其是……乐家小姐。”
“是。”来人应一声,速速离开。
而隔壁南宫啸在屋中来回踱了数回后,也招来了一人。
“一月后,我要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凤女乐大小姐还活着。”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于朔月屋里,将方才听到的事细细说了。
朔月羽扇一拍,只说了四个字:“如此甚好。”
小酒送来准备好的莲子羹,还有两盘点心。
他喝了两勺羹,吃了几块点心,“南宫啸身后的人查出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