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将视线移过去,相拥的人儿已经松开了彼此。季湉兮笑意晏晏一下摸摸张无莠的脸,一下捏捏他的胳膊,蠕动嘴唇不知说着些什么,张无莠则眼神溢满柔和任她上下其手,身上的江湖味淡化无踪,活像刚被红太郎揍过的灰太láng,没有一处不散发着温良恭善的夺目光辉。
一会儿两人相携双双没入门内,包厢门阖上的一刻郑煊清晰听闻身畔粗重的呼吸声,霍梓漪僵直腰板,脸比锅底还黑,硬邦邦的说:今儿到此为止吧,我先走了。”
嗯,悠着点,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担忧藏心底,郑煊衡量着默默给了句话。
霍梓漪把自己绷得死紧,哦”了一下,游魂似的飘了出去,路过包厢的时候稍稍一顿,最后耷拉着脑袋一阵风似的撤离。郑煊盘起手臂眯眼瞥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首歌:太委屈还爱著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哎,估计霍二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为爱受尽委屈吧。
叹气复叹息,迈腿慢悠悠踱进包厢,郑煊感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不但得撑起霍梓漪撂下的残局,还得负责侦查”敌情,摸清楚老龙去脉才好帮他出谋划策,霍然发现自己真快把知心大哥”的名号坐实了。
这头,霍梓漪出了会所大门,上了车,两只爪子跟坚硬的方向盘较劲,掐得指节根根泛白,大脚踏着油门死活踩不下去,阻在车道中央弄得后面车辆无法通行,直至保安哈着腰低头敲车窗请”他让路,他终于给了力将车开走。
车子汇入车河,兜了个圈圈,徐徐停到会所对面的小巷口,霍梓漪半靠在椅背上张望那边霓虹缤纷闪烁的建筑,忽明忽暗的炫彩光束弄得心情越来越烦躁,身体里像关了只猛shòu,疯狂的横冲直撞,似要冲破皮肉的包裹,出来为非作歹!
季湉兮,你怎么认识姓张那公子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们……为什么那么亲密?这些问题跑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转,转得他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响。
倏地一个声音尖锐的刺入耳膜:咱哥儿几个有洁癖,‘小姐’一般自备,没事你们撤了吧。”
霍梓漪触电般噌的坐直,高声嚷道:靠!那孙子说的‘小姐’指的该不会就是季湉兮吧!?”
着急忙慌胡乱的摸索衣兜,找着手机按下快捷键,一边等待接通,一边用力拉扯安全带,此时电话通了,首先听见的仍旧是某歌星演唱会的高亢歌声,接着季湉兮在彼方说道:喂,我这里有点吵,等我会儿。”
随即背影音乐变小,大概季湉兮走出了包厢,她道:现在好了,你有什么事儿?”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的娴静淡定,与往常根本无异,霍梓漪问:你在哪儿,gān嘛呢?”
和几个朋友在KTV。”季湉兮说得轻松简洁,仿佛再普通寻常不过。
如果他没有看到她和别人抱在一起,他一定会被蒙骗过去,突然之间找不到话头,沉默蔓延。
喂?信号是不是不好啊?我怎么听不见你说话?”季湉兮等了等,听筒里一片无声,遂狐疑的挪开手机瞅了瞅,信号显示满格。
那啥……什么朋友,我认识不?”他涩涩的开腔,喉咙如同梗了根刺。
你不认识。”
哦……”
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就提醒你别忘了明晚看比赛。”
忘不了。”
行,没忘就行,你去玩吧,我挂了。”不给她道别的机会飞快掐了线,霍梓漪捶捶脑壳,妈的,你丫个怂包!”
怨天怨地怨自己,若过去没那么混蛋,现今犯得着畏首畏尾,明明气得半死还苦苦压抑,生憋硬憋着么?该!
晚十点三刻,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季湉兮出现,不意外她跟张无莠他们上了那辆相当拉风惹眼的名贵跑车,油门隆隆一响,风驰电掣的驶入夜幕中。
霍梓漪不敢怠慢忙紧随其后,拜他们车子过度招摇所赐,虽然落下些距离,但不至于跟丢,瞅着前方两团火红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