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下毒吗?”那春兰倒是没想到惠敏如此爽快地就接了碗过去,颇有些吃惊地问。
惠敏满不在意地道:“我睡了这么久,你们要杀我早就一刀抹了脖子还便宜,又何必去浪费粮食再下毒呢。”
惠敏虽吃得小口,但动作却是极快,很快就将碗里的青菜粥喝完,将碗放到桌上,这才继续开口道:“再说,你们的目标又不是我,最多我只是个被牵连的无辜妇人罢了。”
春兰倒是被惠敏的态度弄得有些迷惑了,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何身份了。
原本看她做妇人装扮,又和那狗皇帝关系颇为亲近,打斗时那武功高强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皇子,和狗皇帝都颇有些护着她,便以为她是那狗皇帝的某个妃子。可此刻看她如此淡定地说自己是无辜妇人,倒又觉得她说的好像是真的。
春兰决定此事还是交给大哥来判断为好,便收拾了碗筷又走了出去。
惠敏听到春兰锁门的声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还好在南京的时候曹家人送了很多汉服来,她看着喜欢,便天天穿在身上,此时只要咬定自己是汉人,是被康熙大大强迫捉来的厨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惠敏在心中默默编着故事,以确保待会儿能在盘问下保持流畅的语言,不被看穿。
过了一会儿,春兰便来请她到船舱去,说是当家的有请。
惠敏的衣服落水时湿透了,现在穿的是春兰的衣服,她本就身材高挑,而春兰却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身子瘦小。所以春兰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彷佛是童装一般,十分不自在。
船舱里坐了几个男子,年纪大的约莫四五十岁,年纪小的可能也就二十出头,不管年纪大小,都以居中那名年轻男子为尊。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清狗皇帝船上?”
惠敏刚在春兰指定的地方坐下,那名年轻男子就开口问话了。
这声音,惠敏心下暗惊,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惠敏仔细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别想逃跑了,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又不会武功,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那男子看惠敏眼珠子乱转,以为她是想法子逃跑。
惠敏被他的话拉回现实,冲那男子一笑,道:“你们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逃跑呢!万一逃走了又被那皇帝捉住,岂不痛苦!”
“哦?”那名年轻男子彷佛没有想到惠敏会说出这番话来,挑了挑眉,满脸的不相信。
“我叫张翠敏,本是南京城里一家酒楼的老板娘兼大厨,一日那皇帝微服私访来我酒楼吃饭,对我的饭菜大为赞美,便要请我去京城给他做饭。我是有家又有事业之人,怎么可能远离家人北上京城,他便派人将我夫君和孩子抓进大牢,逼迫我随他回京,不然我夫君和孩儿性命难保!可怜我孩儿,才三岁大的孩子啊,就受此劫难,我……我……”
惠敏说着说着,也是想到了还在京城的团子,想到万一此次没能逃脱,丢了性命,那么小的孩子失去了娘亲,该如何是好。所以也不用演戏了,直接真情流露,伤心地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春兰见她哭得伤心,忙递了帕子给她。
那年轻男子倒是死死地盯着她看,倒也不似作伪。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名男子虽然依旧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但是语气里却是表露出了一分同情。
惠敏索性咬咬牙,赌一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南京城查探一番便知,城南翠香楼,便是因为我的名字有一个翠字。”说完,又拭了拭泪,道:“若公子还是不相信,这船上可有餐具?我给公子做一顿饭,公子尝尝便可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惠敏之所以敢这么说,一是笃定,她一失踪,康熙定会派人封锁河道和各处交通要道,这帮子刺客之所以躲在船上,也必是因为岸上封锁严格才不敢上岸。
二呢,则是对她自己的手艺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这群人尝一口,那么这个谎言也就更加真实了。
那年轻男子听了惠敏的话,略一思索,便让春兰带她去厨房,直接做一顿饭来证明手艺。
惠敏听话地跟着春兰走了,临出舱门前听到有人小声地对那年轻男子说:“大哥,现如今整个镇江城都封锁了,河道要口也都有人把守,咱们犯不着为一个小娘子冒险去南京城打探吧?”
惠敏暗自勾起嘴角,心中无不得意,佩服自己的机智啊。
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