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十二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靠坐在高高摇起的病chuáng上,烦躁地呻吟着,喘着粗气,能够从很远的地方就听见啸鸣音,此刻已经在用面罩给氧。意识似乎已经有些模糊,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半分神采,年轻漂亮的脸青紫一片,露出死态。连着心电监护仪,血压已经降到/mmHg了。
宋元走到商周身边,商周抬头看了他一眼。
海归主任也看了宋元一眼。然后指示商周开西地兰。商周问剂量。那位海归主任说:“你不懂剂量量?”
商周说:“我不会剂量,您说吧,要不您自个儿开,人快死了。”
护士们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看着实习生违抗内科大主任的这一幕。但那位向来qiáng调威严的内科主任竟然没吭声,接过笔自己开完了医嘱。然后对护士们叫道:“动作、作快一点!吗(一一)啡先上上去,速尿,西地兰马上准备好!”
急性左心衰到了肺水肿的阶段,就是九死一生了。在医嘱完成后,医生的任务就是观察药物疗效了,如果没效果,重复给药,再没效果,再试,如果还不行,人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本来也只有那么几种治疗措施。
海归主任没有离开CCU,一直在治疗台附近,第一次西地兰效果不太好,他就指示再用.,利尿剂也重复用了一次,硝普钠一直在微泵推注。商周没有再说不会剂量,开医嘱时听了指示就开了。值班的进修医开头可能是出去和家属谈话,到后来也进来了。
就算那样,那位海归还是没走。
到五点时,病人情况开始好转,呼吸频率开始下降,血压也回升了。那位内科主任转头看了看商周,问:“你叫什么名字字?”
“商周。”
内科主任威严地点了点头,说:“你要好好记住今天的抢救、救。急性肺水肿是内科最危险的急症、症之一,如果你单独值班,不记得剂量量,只要耽误一会儿,病人可能就死死了。你知道吗?”
商周用了比较认真的语气应道:“我知道了。”
海归主任又威严地扫了一眼室内。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这个样子已经没那么可笑了。
那位科研出身,据说临chuáng能力十分惨淡的内科大主任,在周日下午的CCU待了个小时,直到病人不再喘息,疲累地靠在病chuáng上,好像睡过去的样子。内科主任在听她心音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病人和年龄不相符的rǔ(一一)房体征。
海归主任叫过商周,让他去问问病人的婚育史。
在商周出去之后,他把宋元招过去,让他听病人的心音。
宋元用他的听诊器听了许久。
海归问:“你听到了什么么?”
宋元回答:“奔马律。”
那位海归拿过病历,说:“这入院病历是你写写的?”
宋元点头说是。
海归说:“体格检查心脏听诊,要听六部分内容,你记记得吗?”
宋元说:“心率、心律、心音、额外心音、杂音、心包摩擦音。”
海归说:“很好,那奔马律是属于什么么的?”
“????????”宋元想了半天,说,“额外心音?”
海归指着病历本说:“你写体检心脏时,要把这六部分都写写上去。这是心内科的病历历。”
然后他又翻到了诊断部分。看见了宋元写的孤零零的那个诊断:心衰原因待查,同时也看见了签在下面的宋元的大名,于是问宋元:“宋元元,你知道一个完整的诊断包括什么么吗?”
宋元摇摇头。
“一个完整的诊断断包括了病因诊断、病理也就是解剖诊断、病生也也就是功能诊断,还有并发症的诊断、并存症的诊断。你的诊断少了什么?”
宋元说:“只有病生诊断,别的都少了。”
商周在那个时候进来了,说家属承认这个小姑娘的婚育史了。这个姑娘在上个月刚生了一个婴儿,生完孩子以后不久,就开始走不动了。因为她还那么小,所以父母千方百计地隐瞒病史,怕被人知道女儿不光彩的过去,怕这些记录在病历中,影响她的将来。
但是人要是死了,又谈何将来呢?
那位内科主任在最后对宋元他们说的话就是:“诊断出来了,病不一定可以治好,但是,围生期心肌病和其他心肌病的预后是不一样的,假如不知道这一点,可能会轻易放弃治疗。商周,宋元,不知道不是一个实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