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什么不好呢?假如不是醉了,假如不是会忘记,现在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和小时候一起闹着玩儿打手(一一)枪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是大人了。
只是。宋元在风中点起了一支烟,只是,不管是不是醉了,共犯记不起的话,难免有些寂寞。
出校门打算去对面吃炒面的宋元在校门口和一对男女擦肩而过。他的香烟碰到了男士的衣角,回头想道个歉,就看见那位男士也回头来看他。
不知是不是碰撞导致的,宋元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朱美没有注意到商周回了个头,继续和他并肩走着。回了头的商周,很快也转过脸,和那个妞儿一起走了。
他们身高差真多,有三十公分了吧。
那个妞儿和自己走一块儿时,难道也是这样?
原来所谓待斩的新妞儿是这一位。
宋元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邓伟。
听到那声熟悉的“靠”时,宋元笑了出来。
“出来。陪爷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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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树·十一
千杯不醉的宋痞子醉了。红的,白的,huáng的,那个店有的酒全被他喝了。喝到后来,邓伟按住他的手,说:“别喝了。”
“没事儿,爷请客。”宋元挪开邓伟的手,将杯中无色有味的酒一口吞了。
“出什么事儿了?”邓伟皱眉看着自斟自饮的宋元。
宋痞子不是会借酒浇愁的人,要是郁闷坏了,他大概会一声不吭拔腿就走,消失一段时间,回来就恢复正常了。能郁闷到他的事儿也不多,顶多就是考试。
他会借酒浇愁,说明他现在不能走。
“没事儿,爷快活。”宋元举杯,对杯中空无一滴的邓伟说,“gān。”
“谁跟你gān。”邓伟把酒杯从他嘴边拨开,泼了一地,“别喝了,再喝该死人了。”
宋元放下酒杯,怔怔地看着邓伟。
“说吧,怎么了?”邓伟叹口气。
宋元垂下头,说:“邓伟,人儿要都像你,该多好。”
哥们儿就是哥们儿,没有约定,没有束缚,需要的时候会来,不需要的时候不会在眼前。偶尔会想起,却gān扰不到各自生活。
如果这样才是哥们儿的话,商周算是什么?
不管需要不需要,永远不会遗弃他的哥们儿?
他从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在心中,偶尔,会自私地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那么,假如真的有一天,商周不在身边了呢?
宋元的话让邓伟很不自在,喝道:“抽嘛风呢?”
“邓伟,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很伤心。”宋元看着空空的白酒瓶子,说。
“咒我?”邓伟越发不自在了。
“但我一定不会想忘记你。”
如果只是哥们儿的话,怎么会有那种试图忘记的疼痛呢?
那种疼痛,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只要想一想,就会胸口发紧。
如果不去想,就会忐忑不安。
听见了不去想象,还可以当作玩笑过去;看见了就算不去想象,也开始无端烦躁。
邓伟扶着烂醉的宋元往学校里走时,问他:“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上哪个妞儿啦?”
宋元应了声嗯。
邓伟说:“报应啦?人儿不要你?”
宋元应了声嗯。
邓伟说:“宋元,如果你不要约定,你就没办法绑住任何人,就算有时候你终于想绑了。”
宋元靠在邓伟身上,嘻嘻笑道:“伟哥,你什么时候学了哲学?”
“跟你说真心话呢,好心当成驴肝肺。”
“邓伟,你说我这样能当医生吗?”宋元抬头看着那几株发了芽的光秃秃的木兰树。
“怎么不能了?医院里多的是你这种渣滓。”
“可是邓伟,我不想做渣滓过一辈子。”
邓伟停下脚步,看着宋元。
宋元苦笑了一下。
邓伟说:“痞子,你想多了。跟一般人一样,就可以了。”
宋元说:“是吗?”
邓伟拍拍他的肩,说:“合群一点儿。谁活着不是在同流合污?”
宋元笑道:“你这是玩摇滚的吗?”
“摇滚不过是音乐。医生不过是职业。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