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缓缓地点了点头。
所以,留个联系方式?等我算好下个月可以启动的良辰吉日,才好联系你啊?”陆子冈已经没有最开始时的局促了,目光扫过胡亥全身上下,觉得这个胡少爷恐怕根本没有手机。
不用,我会来找你的。”胡亥从口袋里掏出两块东西,放在柜台上,淡淡道,这是谢礼。”
陆子冈的目光一下子就定住了,许久之后才伸出手去,把那两块物事拼在一起。
这是那块碎掉的白玉长命锁。
师傅!你确定就是在这里吗?”
在哑舍店铺的对面,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蹲在墙根底下窃窃私语。小的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就像是个小乞丐一般,商业街的人流量很大,路过的行人时不时还会在他面前扔下几块硬币。但若是有人稍微把注意力转到这孩子旁边同样衣衫槛褛微低着头的长发青年人身上,反而会更加同情心大发,说不定会掏包再扔下几块钱。
唉,一个被拐卖儿童和一个瞎眼破相的青年,要不要发微博来个救助活动呢?喏,这个青年还在玩蛇?果然是街头艺人吗?那条小白蛇看起来好可爱啊!
师父!师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汤远毫无师徒尊卑的概念,扯着自家师父的耳朵不满地唠叨着。
那青年从身前蛇篓里抽出手,随意地抬了下头,就这样一刹那,旁边就已经有路人看清楚了他的脸,瞬间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同于身上衣衫脏污,这名年轻男子的脸容极为gān净,丰神俊朗,长眉白肤,就如同是一幅清丽淡雅的水墨画般隽秀无双。只是他的眉心之处,有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疤痕,完全破坏了他的面相,令人唏嘘惋惜,而且他双目之上蒙着一块黑布条,显然是眼睛有碍,已然瞎了。
但这样的男子,即便是随意地箕坐在墙角,满身尘土,长发曳地,也绝对遮不住浑身卓尔不群的气质光彩。还有人注意到这青年身上破烂的衣衫,竟是一件奇怪的道服,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湖纱道袍,jiāo领大袖,还绣有周易的八种卦象,用一种神秘的方法排列着。
你二师兄不在。”这名年轻的道人微微地叹了口气,难掩面上的失望,我就说我们下山的日子不是huáng道吉日,要再算算卦象你又等不及了,唉。”
什么?!居然不在?你确定?”汤远顿时bào跳如雷,他们师徒俩容易吗?从大山里足足走了半年多才到了这大城市,费尽千辛万苦,经历都可以媲美唐僧去西天取经了!结果居然告诉他想找的人不在?
汤远急吼吼地追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那店里不是有两个人吗?都不是我二师兄?”汤远知道这便宜师父虽然没有睁眼,但确确实实是能看得到的。喏,换句时髦的话,应该是用什么灵识感应到的。
都不是啊。”抚摸着蛇篓中爬出来缠绕在他指尖的小白蛇,年轻的道人也很怅然。他感到封印赵高的封神阵被破了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前去了解情况,而是想要找其他人推卸责任。毕竟他生性懒惰,早已经不复年轻时的热血了。不用多想他就决定,能接手这烂摊子的自然是他的二弟子。
没错,他一直都知道他二弟子还活着,但却没让对方知晓过自己的存在。
汤远焦躁地扒拉了两下许久没剪的头发,脾气不好地嘟嚷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切,还以为见到二师兄。能蹭顿大餐吃呢!”
只好回去吧,这半年都没出过什么乱子,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天道自有其运转的规则。”年轻的道人轻咳了一声,很不负责任地表示他什么都不管了。
你是说……我们……原路……返回?”
汤远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bī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他就不应该对这个便宜师父抱什么太大希望,来找这个素未谋面的二师兄,恐怕也是想把那个什么烫手山芋丢出去。现在丢不出去了,gān脆就拍拍手当没这一回事?任凭这山芋啪叽一声掉在地上也无所谓?
而且这一路他们,基本上就是一段一段路坐大巴或者直接走过来的!更悲催的是这个吃货师父还走一路吃一路,而且居然还不带足够的钱,当真是两袖清风!他们连旅馆都没去住过!睡得最多的就是天桥底下!现在竟然还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