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她选定怀宁阁来当她的寝宫时,绝对没有想过这里会成为她的婚房。更没想过,最终和她成亲的会是谈沧羽。
所以,当她和他面对面坐在这里时,半响都讲不出来一句话。
桌子上点着的,是两个红红的蜡烛,婚房内的布置还和大婚那天一模一样。在摇曳的烛光下,谈沧羽看着她被映红的脸颊,恍惚又觉得此时才是他期待已久的dòng房花烛夜。
他应该说点什么。
谈沧羽突然间觉得口gān舌燥。
若说他对她没有什么想法,那是骗人的。
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拜堂成亲,但是现在名义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了。
夫妻,就应该同房的。更何况,他还知道,他们两人应该是很相爱过。虽然他忘记了他们相恋的过程。但是从他再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在他心里,肯定有她的存在。
而现在,她就静静地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她那白皙光滑的脸颊,晶莹如玉的耳珠,和在烛光下她那欲语还羞的神态……
谈沧羽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沉默。
可是秦思思却在他之前抢着说道:对不起。”
谈沧羽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还没说话就首先道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扯了扯嘴角:公主何出此言?”
对不起,之前没有和谈公子商量,就定下了婚约。”秦思思低着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相信你也知道,为何坚持让你住在宫里。我太爷爷他希望我远离朝政,但是皇上实在是太不争气……今晚你也看到了,太爷爷他是不计较,若真计较起来,哪里还有萧润存在的余地?”
谈沧羽洒然一笑道:公主多虑了,我既然已经进宫,自然就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
秦思思微微摇了摇头:不仅仅如此。谈公子可知为何那天你我没有拜堂吗?”
谈沧羽试探地问道:”难道不是我不小心冒犯了公主吗?
”不是。秦思思又想起当日那副情景,忍住心底的伤痛,淡淡地说道:”当日不要说我太爷爷,就连谈公子的父母我都没有请进宫中。所以,我们的这场婚礼,只是掩人耳目。等局势一变,谈公子便可以恢复自由身。
谈沧羽整颗心就像被浸到了冰水里一般,满腔的热情被灭得一gān二净。他冷笑道:”哦?我倒无所谓,但是公主的清誉就那么的不值钱吗?或者,公主还认为这样以后,还会有人娶你?
秦思思伸手把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长发披散而下,只是刚刚到达腰际。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谈公子一定对我头发的长度感到疑惑吧?没错,三年前,我曾经打算落发为尼,而且也付诸行动了。但先皇忽然驾崩,润儿有无人辅佐,所以才勉qiáng陪他一起回宫。当他可以独当一面之时,我自当常伴青灯,所以谈公子不必担心我的清誉。”
谈沧羽震惊地看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一个当朝公主,都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尼?
同样是三年前,这事一定和他有关。
谈沧羽看着她憔悴的神态,内心的怜惜泛滥成灾。他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焦急地追问道:公主,三年前,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
秦思思被他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一开始是卷发,等头发长到一定程度,她就剪掉了那些卷发,头发留了三年,才留到这么长。削发为尼的这个说法当然只是她随便说说,只要一切安排好了,她就可以甩手不gān,或假死或出家,然后逍遥去游遍天下,或者开个小店安分守己过完一生。
虽然嫁给谈沧羽是她的梦想,但不是他情愿娶她,她宁可不要这样的婚姻。
至于伤害,当年的事虽然痛心,他也是bī不得已而为之,她早就不去再想了。
所以,她平静地从他的掌心里把手抽了出来,别再想三年前的事情了,已经过去了。萧润在我宫里安插了眼线,你也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所以为了让他死心,我们必须同房。”
谈沧羽苦笑了一声,他当然不会认为她说的同房就真的是同chuáng,那我是不是应该睡在外面的软榻上?”
秦思思抿了抿唇,不好